我没忍住摸上他的脸,“进了寝殿就好了,嗯?”
师长下意识点了头,他好像不忍心拒绝我,真好。
他不肯上床,我略躺了一会儿,身上热起来,翻来覆去的弄出许多动静。他果真着急的跑过来抱起我,“百忍,没事,做噩梦了吗?”
白忍?那是谁!
我抱着脑袋,皱起眉,“先生……先生……”
真好啊,师长抱的很紧,他也是担心我的。我蹭着他的胸膛,耳边传来海浪的声音,让人心安。
师长真是个完美的人,长得那么好看,冷冰冰却会害羞,耳朵红起来,眉毛扭在一起,低下头不敢看我。
好想亲一亲,舔一舔……如果在下面的是师长,他是会流泪,还是气恼?不管怎么样,都是美极。
师长拳头攥在一起,像是要打我。我拿了镜子给他看,宽厚的胸膛上是我的名字‘阿忍’。师长是属于我的,永远属于我!
墨还未干,我轻轻吹气,师长抖着后退,我凑近舔了一小口,墨在舌尖化开,是甜的,但不及师长香甜。
师长将我推开,自顾穿了衣服,蹭乱了我的名字……
看我这么胡闹,师长会表明身份,然后狠狠教训我一顿吗?如果能那样,就好了。
师长真的生气了,他不肯让我亲近。
竟然睡着了。又是午夜。我睁开眼,听到师长翻书的声音……果然,他还是疼我的,听不得我哭诉,又将我抱起来哄。父王总说我已经是大孩子,可师长眼里,我还是小孩,是需要逗弄的孩子。
这样的法子试了多次,从不觉得厌烦。
父王死了,走的突然。我原以为自己是不伤心的,可看到棺木里他的样子,眼泪还是止不住地流出来。原本意气风发的皇帝,说一不二、金口玉言……此刻躺在软帛上,苍白冰冷。
皇帝比太子难做的多,天下社稷,平民百姓……每一个字都压得我喘不过气来,见我年幼,前朝大臣都想让我做傀儡皇帝,没办法,朝堂上还是见了血。
“今天的事,我不想让师长知道一个字。”我看着孙公公,“至于刘大人,将他的家眷送出京城,用不得入仕。”
看着满桌的菜,又是一点胃口也无。孙公公不敢多劝,白天在御书房呕出几口血来,没躲开他的眼。
“多吃点吧。”师长把盘子往我跟前推了推,那是我昨天说味道不错的清蒸鱼。
他心疼的看着我,咽了喉头的腥甜,我又拿筷子吃了大半条,这样师长就不会担心了。
“呕。”刚回了寝殿,胃里一阵翻滚,吃下去的东西又吐出来。
我不好意思的看向师长,想笑,胃又绞痛起来。
“你吃不下,为何还要吃。”师长拿了新盆盂放下,抚着我的背。
“你们都想让我多吃些。”这样才不会太担心。我拿了帕子擦嘴,刚擦干净,又呕起酸水来。师长心疼的叹气,倒了茶水与我漱口。
又要吃先生的血,我知道自己的身体好不了,推开他的手,“我不要。”
师长掰过我的脸,固执地把指头伸进来,温热滚进喉咙,呕吐感瞬间消失。
“多谢先生。”
也许这副身体,会连累师长,可我不想放开他……
派去的护卫来见我,说师长要他出去买糖葫芦和桃花酿,没有银钱,给了一荷包珍珠。我拿了那包珍珠,都是品相极好的东西。
“孙公公,拿点银子给他。”我看向那个护卫,“先生要什么,就尽快去买,只是不要让他出宫。”
“属下知道。”
我迫不及待的想见到先生,匆匆赶回寝殿去。先生拿了两串糖葫芦给我,自己却说什么也不肯吃。我知道他不喜酸食,吃过一串,坐到他腿上去咬他的唇瓣,舌头刚伸进去,师长就流出口水,山楂的酸味之中夹杂着师长特有的甜气。难得逮到机会,我举着另一串糖葫芦吻了好久,开心极了。
晚间吃饭,先生又倒了杯酒与我喝。师长不会喝酒,只一杯就醉了,身上热起来,也不再推开我,乖乖凑过来让我亲吻。
我还没来得及笑,又从他口中听到另一个名字:丙儿,好亲昵的称呼,那是谁?
白忍还没走,又来了一个。我心里失落极了,一定,一定要把先生弄到手……
可我貌似用错了法子,早朝时候头便昏沉得厉害,坐在书案前,又呕了血。护卫跑来,说先生要见我。
刚进了寝殿,便看到一地的糖葫芦。我弯腰捡了一串放进嘴里,还是冰凉的。先生坐在床上,身边时散落的春宫图册,像是刚翻完,先生脸还红着,看起来美极了。我伸手去摸他腿间,还未清洗,看来是一醒便叫我过来了。
师长红着脸,“你太过分了。”
过分?是有些过分的,我咽下涌上来的腥甜,“我喜欢先生,改不了了,你打死我吧。”
“什么?”师长惊讶极了,但这件事,不应该早就知道的吗,是因为我光明正大的说出来吗?
喜欢这两个字,也不是那么难以出口,我又重复了一遍,“我喜欢你。”
头又晕起来,心像被攥住一样疼,一句话也说不出了……难道就要这样去了吗?
这次呕出来的是大片鲜红的血,师长接不住,溅到褥子上,一片鲜红。
“我喜欢先生……非要把心都呕出来,先生才信……”
“你别说话。”先生割了腕子,甜腻的味道溢出来。
“先……生,不喝……回答我……”我抓住流血的腕子,心疼的看着师长,他这样割下去,难道不会疼吗,“我喜…欢你……”
“好,你喜欢,让你喜欢。”师长又像小时候那样哄我,“乖,先喝,喝了就好了。”
“嗯。”我凑过去咽了几口,身上没那么痛,“好了……”
“再喝一些。”
“不,没用的。”我笑着看他。
“怎么回事,到底怎么回事!”师长转过身要找什么,一根绳子飘荡着递过来,我才发现这东西是会动的。
一颗东西抵住嘴唇,师长着急的说,“咽下去,咽下去。”
我略张开嘴,吞下那东西,倒在师长怀里。龙床上一片狼藉,我的血混着先生的血,湿了被褥,一片鲜红。
我想:真好,这是我的嫁衣。
师长抱着我,嘴里不住呢喃:没事的,没事的……
嗯,没事的。
我混沌着,浮沉着……身体慢慢变轻,没那么痛了……
像是要飞起来,我看到抱着我流泪的师长,慢慢记起了许多东西。
原来师长名唤敖广,一直是我的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