讪笑顿时被掰成两半。
“什么啊,这是什么新型追o手段吗?”
“还真让他给装上了。”
“没出息,真给Alpha丢人。”
“就你笨,你笑人家没出息,人家想的是舔狗舔到最后应有尽有。”
嗤笑,打量,无数的目光投射在他身上。
他的食指拼命搓着制服上的纽扣,痕痒从指尖漫到耳尖,忽然记起前不久方世杰被他教育时那双通红的眼,原来认错是这样煎熬。此刻的每个毛孔都在复刻他施加给别人的酷刑,而修正是需要割开自己皮肉的手术。
夜晚的图书馆总能在相同坐标找到特定的人。陈姝来还之前借阅的书,林雨泠正就坐在老位置。
“好巧啊,学长。”
“其实今天不怎么巧。”包装袋撕裂的响动直接盖过了所有开场,“上次给你的糖是我不怎么喜欢的,我觉得不太好,所以这回换一个,这是我喜欢的,试试看吧。”他指尖的光晃了晃,呼吸忽然变成长了绒毛的雾气。那颗悬在眼尾的墨点无声招展。
“没事的,都好吃。”陈姝伸手去接,“我比垃圾桶还不挑食。”林雨泠却敏捷地回缩了一下,猫科动物蓄谋时眼瞳会略微收缩,他再次将手指逼近,“不行,你张嘴。”
“嗯哼,啊——”温热的呼吸扫过她颧骨下方的皮肤,仿佛有蜘蛛在爬。虹膜里倒映出彼此缩小的影子,那颗泪痣成为漩涡中心,她再一次被蛊惑着看向那点墨色。
染着霜粒的果脯抵进唇齿间,陈姝的喉骨震动着吞下半声惊喘,他指腹残留的书墨香混入了酸涩。津液迅速融化到糖霜下的蜜芯,“唔——!”她想叫出声,林雨泠突然支起膝盖前倾,蓬松的白毛衣垂下半截月光似的腕骨,未来得及闭紧的嘴唇就闯入了他整个掌心。
“不准吐!”地上堆积如山的书本忽然倾倒,哗哗扑落的纸页声里推搡着彼此缩进夹角。林雨泠食指与拇指合成的桎梏沾满白晶晶的粉霜,突然孩子气地挑起眼尾。林雨泠缓缓将手松开,“你看,这样就不板着脸了,苦大仇深的表情一点不适合你。”
“哕!谢,谢,学长,我,现在,确实,什么心事都,被,酸…没…了。”陈姝故意翻白眼的夸张动作惹得他蜷起肩膀,哗啦展开的书册被他举成盾牌,藏进纸页背后的眉梢憋不住地颤动。
“好傻。”
陈姝趁机用指节偷渡那袋杏干,胳膊蹭过制服外套,发出月光摩挲冰面的动静,两人之间的距离再次被压缩成一团温热的雾。她将他握着的书本下压,就在林雨泠抬起脸的瞬间,杏干就喂进了半张的嘴,她如法炮制将他捏成一个小鸭子。
“唔!”胶质果肉粘在上颚,两颊在陈姝虎口被迫鼓成圆弧。直到发现她正在偷笑,林雨泠才意识到自己的唇染上了一层雪白的粉末。
“不许吐!”
“唔唔!”陈姝听懂了他的‘腹语’ ,是在连名带姓的叫她,干脆捏着他嘴巴左右晃了晃。
林雨泠白皙的脸上迅速晕起红霞,抬脚踢向陈姝。要不是顾及在图书馆,俩小学鸡是一定要互扯头发的。终于,一比一平。
“今天你舍友来找我道歉了。”林雨泠将杏干咽下,悄然将一整袋消失进口袋深处,避免陈姝再次偷袭。
“道歉?”陈姝愣了愣。
这次事情冲击确实太大,尽管毛家被多方位的处理,可那个omega跳楼而亡的阴影始终笼罩着1202。
“所以我听说了一些事情。”
“嗯…”她的唇不自觉绷成一条线,紧张地挺直了腰背。
林雨泠扣住她的肩,嫌她肩骨像疯长的竹笋节,隔着制服都硌得人生疼,“你太高了,低一点。”碎光落在黑色发旋上,转而覆上她的发顶,“你们都尽力了,你也是。”
陈姝忽然凝固成午夜橱窗里褪色的模特,温暖的海浪沿着神经网络冲刷而下,先是蓬松的额发被镀上晨曦的金箔,接着是锁骨间的霜花逐渐溶解成春日阳光,最后连指尖都浸泡在温泉般的柔波里。像逐帧展开的全息投影,电子心脏完成了整个轮回的恒温输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