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海大附属医院离这儿不远,祁误的药送得挺快,季行之不过回房查看傅和溪有没有吃药,不到半个小时,门铃就被摁响了。
祁误开车过来的,显然很赶,马不停蹄地跑上楼来,鬓角都渗出一片汗。
节假日的医院总是忙碌,他刚值了一夜的班,做了两场紧急场手术,双目布满血丝,是明显的疲态。
季行之不知怎么感谢对方才好,有段时间他刻意疏远祁误,此时想来心里颇有些歉疚。
“谁啊?”傅和溪刚入睡不久又被吵醒。他身上有伤,不好睡,一直处于半梦半醒之间,反复做着混沌不明的噩梦。
门外声音嘈杂,有人在说话,他睡眼朦胧地睁开眼看见季行之拎了个医药纸袋回来,又瞥见对方随手放在床上的手机,来电记录里显示着“祁误”两个字,顿时心生不悦。
季行之也不瞒着,把祁误帮忙的事直接跟他说了。
傅和溪听完就拉长了脸,把头扭向另一边,不客气地回道:“我讨厌他。”
屋里的暖气充足,傅和溪的身体恢复能力较好,他吃了药在床上躺了一个小时,闷出了一身的汗,双颊的红晕消退了不少,没再起烧,却显得那张脸更加苍白没有血色,皱起眉来,别扭又憔悴。
季行之想他是吃醋了,傅和溪那副毫不掩饰的模样,和上次在图书馆偶遇祁误的时候一样。他倒是喜欢傅和溪这样子,看着还挺可爱。
“可我喜欢你啊。”他顺势在床边坐下,伸手轻轻拨弄着傅和溪被汗浸湿的鬓发,像在给对方顺毛。
傅和溪依然背对着季行之,季行之看不见他的脸,不知道他是什么表情,只注意到对方抱着枕头的手指稍稍紧了紧,然后过了好一会儿,才闷声闷气地回了声“嗯”。
……
傅和溪又睡过去了,季行之帮他检查完伤口,重新上了药,就拉过被子,躺在旁边陪他一起睡。
季行之本就一晚没合眼,又照顾了傅和溪许久,累得很快就睡着了。
傅和溪一觉睡到下午,醒来时却不见季行之。
他有点头晕,四肢虚脱无力,赤脚踩在地板上感觉整个人都在飘。
他勉强撑起身子,晃晃悠悠地去衣柜里找了件季行之的便服换上,又一路扶着墙去盥洗室洗漱,出来的时候正好遇上回家的季行之。
季行之的脸色也不太好,但并不全是因为没有休息好的原因。他手上拎着个外卖袋子,见傅和溪自己出来了,身子虚弱的像一阵风就可以吹倒似的,忙上前搀扶住,与之对视的瞬间,面上更显忧心忡忡。
他比傅和溪早醒了几个小时,摆弄了许久也没能做出适合病患吃的热食,只好出门买了清淡的餐点和米粥。
虽然季行之自己吃不惯外面的东西,但傅和溪需要这些来恢复体能。
“你哥早上打电话给你,我接了。”在傅和溪用餐之际,他拿了把水果刀坐在餐桌对面削苹果。
话音刚落,便是一声汤匙撞击瓷碗的尖锐声响,紧接着傅和溪愠怒的声音传来:“你又乱接我电话做什么!”
季行之不是特意接的,他之前自作主张接过一次,知道傅和溪不高兴后,就没有再做这种事了。
只是他醒后发现对方手机关机,以为没电,帮忙充电的时候,亮起的屏幕疯狂跳出了许多备注为“哥哥”的消息,接着又来了十几通电话,有种不打通誓不罢休的气势。
“你哥把事情都跟我说了。”季行之的神情尤为严肃,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郑重道,“这件事确实是我莽撞,没有及时制止你,是我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