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看什么?游艇吗?你想上去玩吗?”兰多问。“我可以带你上去,那里有一艘是麦克斯的,我有钥匙。”
“不。”奥斯卡失笑,否认:“我在看赛道。”
摩纳哥是个很小很美的地方。这里的道路狭窄,开着车一边是蔚蓝的海洋,一边是鳞次栉比环山而建的优雅洋房。
很美。
很难开。
“你看那个弯,是不是就是乐扣撞车的地方?”
“yeah, 斯丢劈得弯。”
两个年轻人对视一眼,同时笑了笑。
兰多不好意思地把眼睛挪开,顾左右而言他:“尝尝我调的酒吧。”
奥斯卡浅浅抿了一口,惊讶:“怎么,好像是,牛奶?”
他不信邪地再喝了一大口,确认了:“就是牛奶。”
兰多得意地笑了:“因为我把你那瓶酒藏起来了。”
“这么珍贵有纪念意义的酒,才不要给这群混蛋喝,他们又不懂。”
尽管奥斯卡把包装拆掉了,兰多到手就认出来了,这是冠军香槟——登上最高领奖台的奖励。奥斯卡目前登顶过两次,无论哪次,都很珍贵,兰多一点也不想把这个酒和别人分享。
“提前跟你说,我独占了你的酒哦。别再问我要回去了。”
奥斯卡笑出来:“本来就是给你的。”
“这么珍贵,你舍得啊?”
兰多自己拿到的全部放在了展示柜里,谁都不让碰,更别说开了喝掉。
“舍得啊,”奥斯卡说:“只要你想要,以后都会是你的。”
“......谁稀罕。”兰多扭头:“我想要的,我自己会拿到。不需要你来让。”
“兰多,”奥斯卡转头看着兰多。可能是因为海太蓝,可能是因为天太蓝,兰多隐约看见奥斯卡眼睛里一闪而过的水光。在他深色的瞳孔的深处。
“....怎么了?”
“我今天来摩纳哥,不是意外,不是路过,是专门来找你的。”兰多看见奥斯卡深呼吸,似乎在积攒勇气,才能继续把话说下去。
“洛根跟我说,他不想跑了。”
“他不想当F1车手了。”
“我们一起努力了这么多年,他就这样放弃了。”
“我知道开着一台快车的我可能没资格说这种话,但是,但是....”
兰多抱住了颤抖着的奥斯卡。
他不知道说什么能够安慰奥斯卡。他也有这样的朋友,很多很多,有些是自愿放弃,有些是被迫出局。他们在童年时期站在一起说着我要成为F1车手这样的大话,逐渐走着走着就剩下他一个了。
他是幸运的,也是孤独的。
他不能抱怨,因为他深知他现在所拥有的这一切是多么的得天独厚。他只能感谢。
“....兰多,你会不会,有一天也,放弃赛车?”奥斯卡在他的怀里,颤抖地问出了这句话。
他真正想问的是,会不会因为我放弃赛车。
就像罗斯博格对待汉密尔顿。
“......”
天空中忽然炸开响亮的烟花,漆黑的夜空像柔顺的丝绒,衬托着上面璀璨夺目,华彩熠熠的火焰钻石。
“你说什么?兰多。”奥斯卡看见兰多嘴唇张张合合,全部含糊在烟花炸开的声浪之中。
“我说——”
下一秒,兰多的嘴唇挨上了他的,奥斯卡在兰多的吻中尝到了威士忌,龙舌兰,和一句蜷缩的温柔的承诺。
“我喜欢看烟花。”
*
“走吧,他们都在外面,我们也出去吧,外面在放烟花。”
“埃里克斯·阿尔本!”拉塞尔不满他的逃避。
“别问了——”阿尔本拽起赖在沙发上的拉塞尔:“外面在放烟花,我们去许愿吧。”
“你以为是流星啊。”
“反正不管对着什么许愿,最后都能成真的,不是嘛?”
“乔治,你想要一台快车,你想要回到梅赛德斯,你想要成为一号车手,这一切的一切,都在实现,不是吗?”
“我的愿望没有那么灵的啊。”乔治看着烟花,喃喃地说。
“不然威廉姆斯早该有辆快车了。”
*
忽然升起的烟花打破了勒克莱尔和维斯塔潘之间的沉默。
“多美啊。”
“是的。”
“但不是最美的。”维斯塔潘说:“最美的去年,我在这里拿冠军。”
“不,最美的是今年,我在这里拿冠军。”勒克莱尔反驳。
两人互不相让地对视一眼,脸上都挂上了笑意。
“你知道吗,查尔斯,”维斯塔潘忽然说:“toto来找过我。”
“....虽然我不知道,但是,并不意外。”
汉密尔顿这个级别的车手转会就像一块石子,泛起的涟漪像暴风一样席卷所有车队。
“你能想象我穿奔驰的样子吗?”维斯塔潘比划着:“gosh,你知不知道他们这个赛季要卖的那个像锡箔纸一样的衣服吗?太夸张了....”
勒克莱尔呗维斯塔潘夸张的动作逗笑了。
“但是我会的。”
“什么?”
“我说我会转会的。”维斯塔潘说:“如果有一天,红牛没办法给我提供一辆有竞争力的快车,我会转会的。”
“就算那意味着要把自己当成烤鸡装进锡箔纸里面。”
“我不在乎有多么滑稽。”
“我也不在乎有多少人会骂我。”
“我踏上赛场就是为了赢。”
“查理,你呢?”维斯塔潘转头,他有一双绿色的眼睛,像狮子一样紧紧盯着勒克莱尔:“你踏上赛场的理由是什么?”
*
“你怎么一个人,”挂着笑容的卡洛斯·奥诺罗·塞恩斯看到表弟居然孤身一人,非常纳闷:“你要泡的女孩呢?”
“没什么女孩。”
“那你花三百万放烟花给谁看?”
“给我自己看的。”
“?”
“你没事给自己放烟花干什么?”
“因为可能以后没机会等到摩纳哥给我放烟花了。”
“可惜没喝到奥斯卡那瓶香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