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你、看、到、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惨叫声响彻整个周府,甚至连隔着一条街外的人家都能听到。
“少爷,少爷,你怎么了?”折桂这时才从院外飞快地跑了进来。
云清乎吓破了胆,惨叫着横冲直撞,把折桂撞翻在地,冲出了院外去。
折桂连忙追出去,可是云清跑的太快,他根本追不上,最后还是赶来的周家护院拦住了他。
云清明日还要再进宫谢恩,然后与同科们拜魁星敬孔圣人,其后还有御赐恩荣宴,作为探花,云清都是绝不能请假缺席的。
周家急急忙忙谴人替他寻了大夫来,云清还有些惊惶未定,但大夫也看不出什么,只道他可能是酒后惊梦,又未关窗,被冷风一吹魇着了。
因为云清先前叫得大声,内院也被惊动,三太太谴了嬷嬷出来,跟着忙活了一夜。
外院人来人往,芳宁没法现身,只得暂时作罢。
到了早上,云清虽还有些精神不振,但也信了自己昨日只是梦魇,振作了精神,赶着进宫谢恩去了。
皇宫不能进,金龙在那里。圣贤庙堂不敢入,礼仪规矩太繁重,鬼身轻飘不受教。恩荣宴上倒没什么,虽然人多,但人皮下也是什么牛鬼蛇神都有的。而且芳宁有了狐丹,也算个半妖半鬼吧,倒不畏惧人气。只是那状元郎一身正气,就坐在云清旁边,芳宁不大敢过去。
一直等到灌多了黄汤,云清暂别众人自去更衣,芳宁才在厕所又结结实实的吓了他一回。
云清的惨叫声几乎压过了前面的歌舞,门口的侍童冲进去时,还以为探花郎遭人袭击,尿撒了一地……然而探花郎声嘶力竭指着窗口大叫有鬼,侍童也吓了一跳,可定睛看去,不过树影罢了。
等到众人闻声赶到,都觉得探花郎是把窗外摇曳的树影误认成了鬼……不过探花郎吓得不轻,而且可能因为惨叫太过用力、太歇斯底里,怎的就把堵鼻孔的大枣给吸了一个进去……也来参加宴饮的太医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给他取出来。
虽然有状元郎和其他同科进士们的极力安慰,但云清还是没脸再在恩荣面上待下去了,与众人草草告别后急急忙忙回周家去了。
过了几天,坊间多了条传闻。说是探花郎容貌俊美,连女鬼都夜袭恭房,扒窗相看呢。于是云清背地里被人叫做“鬼探花”,而不喜他之人,则是称他为“厕郎君”。
这个传闻叫事件的人鬼双方都气了个仰倒。芳宁不高兴,她扒窗吓人,可不是为了让云清得个容貌俊美评价的,还有那什么“鬼探花”,加个鬼字,倒好像显得他跟鬼有什么关系似的,平白给他贴金。不过,第二个倒是不错,云清可不就如这厕中之物,雅名黄金,实则腌臜。
至于云清,他不觉得“鬼探花”给他贴金,倒像是不断提醒他,他正在被鬼纠缠。“厕郎君”就更恶心人了,他是一天都不想在京城待了,可是户部授官还要些时日,就是为了能给各部大人们留个好印象,之后的杏林宴、烧尾宴、游园题诗……他也不能不参加,还得想办法把这两个“雅称”给摘了。
之后,芳宁晚上必吓白天选吓,云清竟熬过了三天,虽然有些憔悴,但却没再在宴会上出纰漏,甚至都有点习惯芳宁吓人的套路了,就连晚上见到都只是惊叫一声就连忙憋住,只能吓到一下睡床脚的折桂而已。
而且还因为那个“鬼探花”,云清容貌俊美的传闻越传越广,甚至连宫里的公主下旨招他一见。
芳宁有些气馁了,“要不还是直接杀了吧,我累半天,还要绞尽脑汁想些枯骨烂肉的模样给他看,结果他倒是越来越习惯了。”
“谁叫你每天就那老三样,披发、烂脸、jump scare。”早就回来了的路雨弦说道。
“酱什么耳?”芳宁问道,“这次要把酱塞他耳朵里吗?你上次帮我用树叉子把枣子捅进他鼻孔还是蛮好的。”
“……咳,你听我的,我看过好多恐怖片,肯定吓得他屁滚尿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