垣帝对万伊道:“从今天起,你就跟着皇儿,听他调遣。”
万伊诺道:“臣心豫附。”
西容真却没看他一眼,径直走了。
万伊一路跟着西容真到了东宫,西容真拧着眉回头看了亦步亦趋的万伊一眼。
还没等西容真开口,万伊就道:“殿下满脸都写着喜欢我。”
西容真几乎就要驳回去了,但一深思,如果自己开口,最后肯定会演变成――
“你怎么知道我想问这个?”
“殿下已经写在脸上了。”
这样的结果。
何况西容真确实想问,自己真的心声外露得这么明显?
事实证明,不管从哪方面看,西容真确实脸上藏不住心迹。
比如某人大言不惭的一句“喜欢我”。
西容真道:“我是君,你是臣,不可逾矩。”
“殿下,你现在说这话,已经晚了。”万伊目光灼灼。
已经晚了,晚太久了。如果在朝露行宫的岁月,在他还懵懵懂懂之时就有人告诫他,他们君臣有别,或许自己就不会误入歧途,或许自己也不会成为千机阁的阁主了。
“你真的是万伊么?”西容真偏离东宫,沿着小径而行,“你与万伊,除了这副面皮,没有一处像的。”
万伊悄无声息跟在西容真身后,西容真只能听见自己的足音。
“殿下,万伊已经死过一回了。”万伊答。
西容真心脏一颤,这个人已经死过不止一回了。自己离开朝露行宫之时,他死过一回,在楠竹谷他又死了一回。每一回,自己都是后知后觉。
西容真问:“尹万知道你还活着吗?”
万伊答:“师兄不知。殿下选择了师兄,师兄早就不是千机阁的人了。”
西容真道:“你恨我。”
“殿下,我爱你还来不及。”万伊目光深邃,“如果当初殿下选择了我,我就不会有真正进入千机阁成为阁主的机会,就不会有今天站在殿下身后的我。”
如果当初是自己留在殿下身边,那自己就会和尹万一样,成为为他效命的一条走狗罢,一条只知忠心为主的走狗,一条随时可以被舍弃的走狗。
“不该是这样。”西容真喃喃道。
两人沿着通幽曲径漫步,行至一个凉亭外,一个人影擦着西容真而过。
西容真蹙眉看着走远的人影,又回头望向亭内,一个身影向西容真招手。
“二皇兄,容美有消息吗?”西容真走近却见西容仁发上沾了片草叶,脸上还带着新鲜的刮痕,“是刚刚离开的西逐鹿干的?”
西容仁掩饰道:“是我不小心摔倒了。”
西容真道:“二皇兄,你何须对他忍气吞声。就算是摔倒,也肯定是西逐鹿故意为之。”
西容仁和煦道:“不碍事。”
西容真道:“这里是皇宫,他一个质子也敢不把你放在眼里。”
西容仁道:“他是四皇叔唯一的儿子。”
西容真道:“二皇兄――”
西容仁打断道,“容真,勿需多言,我有分寸。”
原来是西逐鹿折返了,“我当是谁,原来是刚断了一桩大案的太子殿下。”
西容真忿道:“是哪里来的犬吠?”
“你――”西逐鹿拂袖激怒道,“不过是个通敌叛国的罪臣之女的孽子,竟然也能被立为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