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星纯正站在瀑布外,忧心忡忡地看着玉床上的花朝,按理说,在解开封咒之后,凭借师兄的强大修为,要想恢复简直可以说是轻而易举,他先前查探的时候也感受到了流动在师兄体内的强大念力,已然不像当初那般隐而不动了,只是师兄明明恢复了,为何还不醒来?
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难道说,他还要再去问问白矖不成?
事到如今,叶星纯自知已没有其他选择,只不过,白矖被算计成那般样子,如今更是成为了阶下囚,又怎么可能解答他的疑问?
一念及此,叶星纯长叹一声,最终决定先去与几位长老商议一番,他袖子一挥在瀑布周围布了个剑阵,这个剑阵除了他之外,剑阁里无人可以打开,为的便是防止有居心叵测的人来此想要对花朝不利,毕竟魔宗之人太过狡猾,不排除在门中有魔宗奸细的可能。
布好阵法之后,叶星纯最后再看了昏迷的花朝一眼,便转身离开了。
可惜的是,他没能看到转身的那一刻,花朝微微颤抖的睫毛。
无人知道花朝经历了什么,绝大多数人更关心的是他什么时候醒来,醒来之后的他又将是谁?
当然,也有很多人并不关心这些,他们甚至希望他再也不要醒来,比如此时悄然来到瀑布外那名身着南陵剑阁剑袍的青年男子便是那些人中的一个。
这名青年男子是很久之前被腾蛇派过来,他伪装成普通修士进入流云山水间的魔宗奸细,在门中隐忍不发多年,为的就是这一天。
当初魔宗最高层为了找到白矖的下落,命令绝对不要对花朝出手,谁成想那个空有皮囊的不起眼的小子,居然是大名鼎鼎的隐楼楼主!那个大威胁!如今白矖被俘,花朝也就没有任何留着的必要了,今日他必死!
青年男子走到瀑布前,注意到瀑布周围居然布了个强大的剑阵!想也不想,那定是剑阁阁主做的,没想到他居然如此谨慎!
“该死!”
青年男子原本以为此行无果之时,眼前的剑阵却忽然虚幻了一瞬,他心中有感,试探性地伸手过去。
嗞的一声,那剑阵一碰到他的手就奇迹般的消失了,他心中大喜,没想到这剑阵如此不堪,看来那位大名鼎鼎的剑阁阁主手法也不怎么样嘛!
目光转向玉床上双眼紧闭的花朝身上,青年男子掏出淬毒的刀一步步走过去,一想到将眼前这个人杀死,就算是立了大功一件,他的脸上不免浮现出诡异的笑。
他手中的这把刀虽然不能致命,但上面抹的毒可以瞬间沿着经脉蔓延全身,即便是真正的隐楼楼主现世,若不能得到及时得到救治,也很难活下来,更何况是如今生死不明的花朝呢?
想到这里,青年男子一手紧紧握着刀,下一刻就猛地往花朝的胸口上捅去!
千钧一发之时,他突然瞳孔骤缩,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手腕却忽然被人紧紧扣住!
那只手力气大得出奇,几乎要将他的手捏碎!
“你,你,不可能!”
青年男子一脸骇然地看着不知何时睁开眼睛、正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的花朝,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物,他惊呼道:“你是什么时候醒的!”
此时的花朝与昏迷前有了极大的不同,他的双眸深沉若星夜,眼底满是清明。
他平淡至极地看着想杀死自己的青年,就像是见着了什么荒诞笑谈一般,脸上出现了极淡的状似嘲弄般的神色,手上微微用力,在青年男子的一道惨痛的叫声中,咔嚓一声,他施施然地将其那只握刀的手臂生生拔断。
紧接着,花朝看都未看躺在地上哀嚎扭曲的男子,缓缓起身坐在玉床上,他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似的,嫌弃地将那只淌着血的断臂扔掉,并顺手整了整衣裳。
一时鲜血四溅,惨叫声不绝于耳。
“啊,啊啊!”青年男子痛苦地呐喊。
花朝看了他一眼,好似觉得他实在是吵闹,令人不喜。
青年男子被这一眼吓得愕然怔住,就像是藏在骨子里深植的恐惧忽然迸发一般,他每一寸肌肤都在颤抖,他甚至顾不上断臂的疼痛,下意识地不敢再发出任何声音,更无暇思考眼前这个正用一种看垃圾的眼神看着自己的人,究竟是少年花朝还是当初那一个叱诧风云的隐楼楼主。
花朝看着青年男子止不住颤抖的身躯,微微眯眼,犹如施舍一般给他一次回答的机会,淡笑着开口。
“我问你...我,是谁?”
“你,你是……楼主大人饶命啊!小的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求求大人饶了小的吧!”男子自知自己得罪了他便已大限将至,不断地朝他磕头哀求,眼看着头就要快磕破了。
花朝微微挑眉,惊讶于他居然可能强忍着断臂之痛说这么多话,他沉默了一会儿,紧接着不知为何笑了起来,一张俊美至极的脸就那样变得生动了许多,带着几分冷讽道:“所以...谁给你的胆子来刺杀本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