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君?
本君!
听到这话,男子的心瞬间沉入谷底,没想到这位居然真的苏醒了!这、这位隐楼楼主可是个杀人不眨眼的主儿,怎么可能会因为一句简单的求饶就放过自己?
想到这里,青年男子心下一狠,正要咬破口中的毒药自尽,却忽然发现全身动弹不得!他惊骇地望向淡然坐在玉床上的花朝,只见后者一脸平静地冷笑,仿佛早就料到一切,那般模样就好像掌人生死的死神一般。
男子这才震惊地发现,原来他从一开始就毫无退路可言,从来到瀑布开始他就踏入了无尽深渊。
“你的主子...腾蛇还活着?”
花朝站起身来,走到瀑布前望着崖下的那片笼罩在烟云之中的山水之景,漫不经心地开口。
男子不断地点头,看着像是在使劲儿将自己的头甩断,有些滑稽。
“没死啊……可惜了。”
花朝双手负在身后,目光悠长而冷漠,恍若隔世般望着眼前的景象,山还是那座山,水也还是那些水,明明这些都与自己当初所见的一般无二,时间却已经辗转了百余年。
此次醒来,很多人都变得与自己所识时不同了,是啊……物是人非,这是亘古不变的铁律,就像时间一样,永恒存在。
“还有一个问题,白矖现今在哪?”
“听闻她被关在了流云山水间最底下的藤狱里。”男子颤抖着道。
花朝神色不变,了无情绪地开口问道:“想活吗?”
“想,想!”
男子迫不及待地急声回答,借着一只手的力量匍匐着爬向他的脚下,拖了一地的血,向他苦苦哀求道:“大人饶命!若是大人饶了小人这次,小人可以为大人提供魔宗的情报!只要是用得到小人的地方,小人定会尽心竭力,绝对不让大人失望!”
看的出来他真的很想活。
花朝没有看他一眼,早对这种在生死面前瞬间便倒戈阵营的人见怪不怪,只是如同施舍般淡笑说道:“那你就先去将藤狱的看守引开吧。”
……
藏剑山剑狱闻名天下。
其中缘由便是只要是进去了的人,便没有可以活着出来的,有的老死,有的无法忍受自杀而亡。剑狱里处处布着可怕的剑阵,一旦踏入,若是不小心便有可能被恐怖的剑意斩杀,除此之外,那里灵气稀薄、寒冷无比,非寻常修士可以忍受。
慕长衡是凡人之躯,再加上她浑身是伤,若是被关入剑狱,怕是没有任何存活的机会。
但或许是出于对花朝的符咒是否真的完全解开考虑,慕长衡最终并未真的前往藏剑山,而是去了流云山水间,并被关押进了戒备森严、同样处处布满剑阵的藤牢里。
藤牢虽不如剑狱恐怖,但却也绝对不是个好地方。
慕长衡进去之时,身上没有一处是完好的,半死不活似的。
无人来给她治疗,更无人来审问她,南陵剑阁的那些人似乎希望她就那样悄悄死了最好,她将身上带的治伤灵药全都吃了,才好不容易给自己留下了一口气,此时正无比虚弱地看着眼前暗无天日的藤狱。
这里虽然称为藤狱,但却与藤没有一丝关联,有的只有弯弯曲曲、不知去向何处的通道,就像是迷宫一般,即便是没有被关住,也很难有人走出去,更何况这里还有各种奇怪而致命的剑阵。
这里无比寂静,寂静到没有一丝生气,慕长衡不喜欢这里,更不喜欢周围对她这个新来的人投来的探究与贪婪的视线。
“小姑娘,听说你是魔宗的白矖。”一道苍老到近乎腐朽的声音不知从何处传来。
有资格被关押在藤狱最底层里的人,大多是实力绝不弱于藏剑山长老的罪大恶极的人,也就是说,这里的人大多有着不凡的经历,说出这句话的人自然也同样如此。
慕长衡并不知道他是谁,当然也不想知道,她一进来,这座牢里他们就知道了自己的身份,看来即便是被关在狱里,消息也依旧可以很灵通。
“老夫当年见过白矖,她可不是个凡人。”
那道声音再次传来,话语里没有丝毫的情绪,也不知道声音的主人到底是处于何种目的说出那番话的,“至少……她不是银色的头发,更不会有一双碧色的异瞳。”
慕长衡似乎并不惊讶被人察觉出了异常,每每自己受了重伤,都会像这般一点点地现出原本的样子,但所幸这里的人不多,察觉到了的人更不多,此时的她靠在冰冷的墙上,呼出的气凝成了一片热雾,神色默默,无悲无喜。
“那么你见过的白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她很强,强到不可能会被抓住,更不可能会在重伤之后扔在这该死的藤狱。”苍老的声音里多了一丝感叹,在空荡的剑狱里响起。
慕长衡说道:“是啊,她很强,只是那么强的人最终也还是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