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温知然咽了下口水,看到这一幕后,那悬着的心反而落入实地了,怪异的有一种“心安”。
温简章可能是向温之然之前的行为致敬,他学着没开灯玩手机,甚至装模作样的架起一副眼镜,手机上的荧荧蓝光照射到镜片上,搭配上周围的幽黑,显得怪异十足。
温之然心虚地想打个招呼,但还没等她的手举起,温简章身不动头动地悠悠转过来,朝温之然勾起了个似笑非笑的唇角弧度。
这简直就像鬼怪漫画里的会吃人的孤魂。
温之然当场识相,双手一举,“保证没有下次了。”
打开灯后,温简章走在温之然对面,双手抱胸,开口道:“说吧,怎么回事?”
他的语气平淡听不出任何情绪。
温之然不确定该说百分之多少,她试探性地答:“晚上突然饿了,就想出去买点小吃。”
温简章掀起眼皮,说:“小吃呢?”
温之然刚想回答“路上吃完了”,虽然这不太真。
但温简章没给她喘息的时间,直接一顿噼里啪啦地说:“你看看现在几点,外面哪还有什么小摊。”
“而且你出去不止一会儿吧,我已经坐这快两个小时整了。”
温简章语气停顿了一两秒,然后有些阴侧侧的说:“你最好不要骗人,我最讨厌说谎了。”
温之然讪笑一下。
“好吧,其实……”
温之然像是终于鼓起了勇气,紧接着说:“其实我就是偷偷地去给你买礼物,这不生日快到了吗。”
她双手撑着膝盖,低头看卡通拖鞋,背上的布料被蝴蝶骨顶起一个漂亮的弧度。
其实这个理由漏洞百出,比如为什么白天不能买非得等到晚上?又比如这离生日还差三个多月,后裔射日都没她这么急。
但温简章并没有任何怀疑,又或者伪装地看不出来。他像被泡在温水里的青蛙,亦或者是询问魔镜谁是最美的人,他们都被眼前美好的假象所蒙蔽。
温简章怔愣,这样吗,他看向温之然,“我不需要这些。”
他做了个招手的指示,示意人过来,欲拍温之然的背。
但就在即将碰上的那一刻,温之然像是受不了矫情似的,乐呵呵地躲掉:“好困,我要去睡觉了。”
说完便不管不顾地走了。
温简章只好在后面点点头,“嗯。”
他凝视着,直到对方拐弯进入视线外的走廊。
——
温之然关上卧室门,回到这个熟悉的地方后才感到真正的放松。
不需要吗?我还不想给呢。
她打个哈切,慢慢脱掉外套,没骨头似地瘫软在床上,滚了两圈,然后用被子裹住了脑袋,在心里默默立flat,再瘫五分钟就去刷牙洗脸。
此刻,她像躺在云层上,又像泡在暖呼呼的牛奶浴里,整个脑袋昏昏沉沉的。
就在她即将与周公见面时,她猛地惊醒,双眼一瞪。
温简章怎么会知道她不在房间里!
她明明在门缝1/3位置处卡了张颜色相仿的硬卡纸,她刚进门时,明明还特意记起来取掉,但完全没有意识到这另外一点。
温之然感到一阵恶寒,第二次了,这种被监视的生活又开始了。
躲在被子里面的身体开始细细颤抖,但这种抖与刚才在筱筱面前的那种全然不同。
她死死地皱起眉头,在脑海里排查摄像头的可能位置。
*
最是工作烦人心。
但筱筱已经工作了大半个月,几乎是一放假就马不停蹄地来做兼职,她心里很清楚这种短期工作就纯粹是体力活,并且时薪也不高,这对于还在上学的她来说完全没有必要。
只是当她在家里一闲下,看见吴校长帮别人做些零工赚钱,她心里就不得劲,总是会有愧得感,心里就像有只蚂蚁在一点点蚕食。
所以能做就做吧,至少心里没那么多愧疚。
不过等到了高三那年,她就不打算接兼职了,毕竟孰轻孰重、短暂抑或长久她还是掂得清分量。
筱筱第二天照常平日的轮岗活动,她从艳阳高照工作到夜幕降临,本以为还会有什么不寻常的事发生,但没有,这段时间过得很寡淡,只是一味地重复动作接待游客,昨天的那个身影也再没出现。
不过想想也正常,谁会连着两天刷同一个乐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