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反正也没有人会在意。——明秋心中不由自嘲的如是想道。
命里有时终须有,不是他的,强求也无用。求来求去,走到这步田地,终不过是为了他人作嫁衣。
明秋现在感觉很累,而只要想一想,他和沉厄以后或许还会因为各种各样的“误解”而吵架,明秋就更累了,倒不如索性趁着这一回,全部与他说清楚。
明秋对沉厄道:“你之前与我谈不拢的,之后大约也不可能会谈得拢,因为我们从来都不是一个世界里的人。——沉厄,你今天的情绪大起大落,做决定难免会有些冲动。开始一段新的感情,或许的确是走出上一段感情的方法之一,”
说到这里,明秋控制不住的停顿,糖葫芦的木杆几乎要被他捏弯捏断,明秋颇为抱歉的对着沉厄笑了一笑,他尽可能温和的说出否定自己的话:“但病急乱投医,只会让事情变得越来越糟糕。你不喜欢我这件事,就像你还喜欢木宗主一样,平常心去面对就好了。……总是自己骗自己,就算是一时骗的相信了又如何?人不可能永远活在虚假之中,沉厄,你总有一天要清醒的。”
“就像是糖葫芦一样,”
明秋将手中的糖葫芦,重新归还给沉厄,“在我没有尝过之前,我总是很想尝一尝,但其实,我的品味着实低俗,只喜欢甜的,受不了酸。沉厄,你喜欢的东西,我也想要喜欢,可实际上,我确实不喜欢。”
明秋很认真的和沉厄说:“不要重蹈我的覆辙。我救你重生,是希望你能够幸福欢喜的。”
沉厄:“……”
沉厄:“…………”
沉厄:“………………”
沉厄捏着那串重新回到自己手里的糖葫芦,只觉得精神恍恍惚惚,身体也僵硬麻木了大半。许久,他方才逐渐找回了些自己声音,不知应当嘲讽谁的问出了一声:“……哈?”
“你说你希望我能幸福欢喜?”
沉厄感觉自己仿佛听见了一个极其离谱的笑话,他问明秋:“是你疯了还是我疯了?明秋,到现在,你和我说这样的话?那你之前都在做些什么呢?你强迫我和你在一起的时候,你看我幸福吗?!”
明秋:“……”
明秋试图想要解释,他说:“我那时以为……”
沉厄的神色是前所未有的阴沉:“你以为?”
明秋:“……是啊。”
明秋说:“我那时候不知道你还喜欢他,所以我就自以为是的认为,如果我救了你,又对你好的话,你就会……”
“有病。”
明秋:“……”
明秋于是住了口,看似无所谓的笑了笑承认道:“是啊,我不是一直就这样。”
人不会一直破防发疯,但要疯起来,疯一次的杀伤力已经足够可怕了。吵架时的话之所以戳心,并非因为“口不择言”,而是人在愤怒的时候,就是会控制不住的故意说让对方最痛苦的话来宣泄自己的情绪。沉厄有生以来,第一次如此的厌恶“糖葫芦”,他说:“明秋,你就是个脑子有病的骗子。”
“你永远只会活在你自己的世界里,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你只会害人,害人又害己,你从来也不会管别人怎么想,因为你永远只顾自己,最后玩脱了,还要觉得委屈。”
“可你有什么好委屈的?”沉厄看着明秋越来越惨白难看的神色,他在心口的压榨窒息感中,竟然可耻的品尝到了一丝快意,“你活该。”
“我喜欢谁,是我的事,错信错爱了人,也是我的事,和你有什么关系?——是我求着你让我活过来的吗?你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是我故意害的吗?别自作多情了。”
“你说你爱我,”沉厄死死地盯着明秋,目眦欲裂,“我欺骗玩弄过你的感情吗?哈,我从前甚至根本就不认识你。你所谓的爱,不过就是你一直跟踪我、监视我……你是有什么特殊的癖好吗明秋?就喜欢看别人谈情说爱?还是说,代入你自己的感觉就那样好,让你不可自拔了,所以这样的游戏,你玩过了一次,还想要再玩第二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