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静谧,屋里红烛燃了一半。
好半天,两人谁都没有说话,静躺了一会儿,崔白玉想要起身却提不起力气,手指头动了动,缠住赵丞的小指,说:“饿了。”
赵丞将人困在手臂之间,嗅着对方身上独有的气味,静静地盯着崔白玉的侧脸看了半天,道:“我去叫人。”声音低沉又含着欲望。
崔白玉偏过脸,见他看得专注,用手勾起他的下巴,笑意中带着几分揶揄,“还有药。”
什么药自是不必明说,此话入耳,赵丞眼里露出几分不快,收紧手臂将人抱的更紧,不想分开一丝一毫。
然而少年人精力旺盛,很快,崔白玉就感觉到有什么昂然硬挺的抵着自己大腿内侧,浑身一颤,识趣地说道:“明日还有事需要出门一趟,下次。”
赵丞心中怨怼丛生,手上半分力气也没松,道:“何事?”
听着他话里的意思,多少有点不乐意放人,崔白玉定了定神,道:“王爷不忙吗?”
赵丞道:“有婚假。”
崔白玉认真端详片刻,看得心口发软,懒懒笑道:“你能休几日?”
赵丞道:“五日。”
崔白玉摩挲着他手掌的茧子,眸光微闪,问道:“明日是不是还要入宫请安?”
赵丞道:“可以不去。”
崔白玉斟酌了一下,“可我想见一见陛下,不可以吗?”
赵丞道:“见他做什么?”
“我想.........”崔白玉停顿了一下,想到此事和赵呈有关便改了口,“可我说了,你肯定会生气。”
赵丞不悦道:“那就别说。”
“..........”崔白玉闭上眼,深吸一口气。
可能有些人就是天生克自己吧。
循序渐进,小不忍则乱大谋。
赵丞穿上衣服,去门外吩咐下人准备宵夜。
崔白玉咬唇忍着身下异样感,也坐起身,找了一件自己能穿的衣衫拢在身上,目光巡视一圈,轻轻抚掌,忽然感慨道:“原来你那日真的睡在书房。”
赵丞极轻地皱了下眉,眸中有复杂情绪翻涌而过,道:“你没带下人过来?”
崔白玉道:“都在留在东宫了,太子殿下年纪小需要人照顾。”
赵丞道:“一个人就敢来?”
还是想着待一段日子就离开?
崔白玉笑道:“王爷费尽心思把人娶回来是想折磨死的?”
赵丞倚在屏风处,眉眼沉了沉,一双眸子直勾勾盯着对方。
崔白玉弯了一下唇,一阵轻笑,“王爷过来坐,站着多生分啊。”
赵丞站在原地未动,过了一会儿,下人端着饭食进屋,摆好饭菜,才坐到她身边。
“王爷娶我是想一步步削弱太后的势力,这点,我很清楚,不过呢,我还是有个疑问,”崔白玉给他斟了一杯酒,“王爷对我,是恨多一点,还是喜欢多一点?”
赵丞面不改色的说道:“自己想。”
崔白玉道:“既然敢嫁过来,我赌的是喜欢。”
赵丞道:“所以呢?”反过来利用他?
崔白玉哑然,收回目光,又喝了几杯酒,想了一会儿,“跟王爷透个底吧,户部现在一分钱都拿不出来,哪怕是王爷要的军饷,我亦拿不出。”
赵丞面无表情,道:“建园子有钱,发军饷就没有了?”
崔白玉纯良无害的说道:“冤枉啊,那钱不是我拨的,我还往里面垫了不少,亏死我了。”
“那我倒要问问了,”赵丞道,“江南水师你拨钱就痛快,怎么到了镇北军,你就拖到两三月?”
崔白玉可怜巴巴的,道:“我得看齐阁老脸色行事。”
赵丞道:“你一点错都没有?”
那倒不是,崔白玉捧住他的脸亲了一下他的唇角,欣赏着此时的旖旎,理直气壮地说:“没有。”
赵丞被她气得心中酸涩,道:“那拖欠我三年的俸禄。”
“..........”崔白玉自知理亏,转头看向别处,不再言语。
赵丞道:“王府重修也让户部拨钱了。”
崔白玉知道这事,有一年京城接连下了三天暴雨,宸王府年久失修,让暴雨冲垮了好几间屋子,再加上王府地势低,院里的湖水都上岸了。
下人进王府搬东西都得把裤脚挽到小腿。
崔白玉一本正经地说:“这个事.........我不知道啊,我当时在江南,忙着做生意,这个事你得问冯尚书,王侯发放俸禄,我不过问的。”
赵丞道:“问过了,他说这事你定主意。”
“是吗?”崔白玉心中有些愧疚,抿了抿唇,“可能是我忙忘了。”
赵丞的脸色愈发阴沉了,道:“忙着哄探花郎开心?”
听着他强作镇定的声音,崔白玉面色僵硬。
赵丞伸手捏住了她的下巴,道:“说话。”
“王爷要是和我算旧账,那今夜我们就不用睡了,”崔白玉端着酒盏,很自然地坐到赵丞的大腿上,“我们还没喝合卺酒,喝完就回床上就寝吧。”
赵丞知道她在硬生生的转移话题自然是不满的,他把崔白玉搂得更紧了些,手掌摩挲着她腰间,静静地看着她。
崔白玉发现酒都被自己喝完了,跟他耳语,“那就共饮一杯?”
两人距离不过咫尺,崔白玉笑着把就被抵在赵丞的嘴边,带着一点怜爱的意味,却像一个祸国的妖妃。
赵丞喝下那杯酒,按着崔白玉的后颈与他缠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