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起放在一旁的文件,重新挺直腰背,迈步离开了洗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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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公室门推开,苏与秣一抬眸,正好撞上姜梦虞横躺在沙发上的景象。
她两条长腿搭在扶手边,头和身子歪斜着倚进沙发内,手中的手机高举,正对着屏幕摆出剪刀手。
注意到来人,她鼻音轻哼致意。
苏与秣扫了眼她的仪态,“脚,下去。”
“别急宝贝,还差一张发微博。”姜梦虞咔咔咔拍了几张,这才收起,却正迎上苏与秣反手将房门锁上的动作,接着——脱衣服。
她一怔,目光移到她半湿的衣襟,终于察觉不对,“你衣服怎么湿了?”
苏与秣脱下湿透的外衣,走到衣柜前挑衣服,“刚才有点困,洗了把脸不小心溅上了。”
姜梦虞没有多想,随口应了一声,又问,“试镜结束了?”
“嗯。”苏与秣从衣柜里扫过一排裙子,冷淡道,“只有十几个,速度不算慢。”
“行吧,我刚杀青过来看看你。”姜梦虞换了个方向继续瘫着,见她还在衣柜里挑来挑去,疑惑道,“晚上有活动?”
“回躺本家。”苏与秣指尖拂过一件黑色长裙,扯了出来。
姜梦虞此时还有点迷糊,点了点头,“哦,回本家……本嗯?”
“本家?”她停摆的反射弧终于归位,猛地坐起,“你要回苏家?”
苏与秣没什么反应道,“嗯,老太太生日。”
“也对,嫁是嫁了,可你始终是长孙女。”姜梦虞又没什么奇怪了,重新躺了回去,垂着眼看人忙活,没再多嘴。
苏与秣也没心思搭理她,换上黑色长裙后,借着衣柜门内侧的镜子,开始补妆。
姜梦虞在旁边看着她,一张脸未施浓妆,只扑了层粉底,简单的眼线,嘴上涂着熟悉的樱桃红,又仙又欲,让人舍不得移开眼。
看着那张精致不真实的面容,又扫过那黑色长裙勾勒出的完美曲线,她抿了抿嘴,忽而啧了一声,“真是暴遣天物。”
“……”
安静了半天蹦出这么个词,苏与秣瞬间想起自己早晨对某人的评价。
男人身影又闪现眼前,她烦躁地闭了闭眼,扭头问,“你指什么?”
“我替你老公可惜啊。”姜梦虞摇了摇头,一脸痛心疾首,“身边这么个尤物能看不能吃,可惜,太可惜。”
就知道这女人嘴里没正经话,苏与秣淡声回答,“饱眼福就好,人得知足。”
“什么?”姜梦虞被这话逗乐了,“指谁呢?亓一还是你?”
苏与秣瞥她一眼,不回应。
“好好好,我不说了。”姜梦虞作势投降,又想起什么似的问,“晚上你老公不一起?”
苏与秣轻蹭了下唇上的口红,转身抬腕看表,“大概二十分钟内,你可惜的我老公就到了。”
“……”
姜梦虞愣了一秒,忽而换成一副吃瓜的表情,“看来宁宁没说错。”
苏与秣皱了下眉,“怎么?”
“她猜亓一想倒贴你,本来我还不信。”姜梦虞眨了眨眼,“又去医院接,又陪你回本家,还真有点那意思。”
“这算倒贴?他有什么可贴的?”苏与秣有些好笑,“忘了我俩什么关系?”
仅仅是履行夫妻义务的正常协作。
姜梦虞意味深长地摇摇头,“旁观者清,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
苏与秣不愿交流,微抬下巴,“还不走?”
赶人意思明显。
姜梦虞见人不再陪她胡扯,叹了口气,乖巧地朝门口走去,又回头眨了下眼,“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亓太太,赶紧跨入极.乐世界——”
“滚。”
……
赶走了人之后,苏与秣在办公室坐了片刻,直到手机传来一声消息的提示音,她才缓缓起身,转念间记起了什么。
她拉开办公桌的抽屉,取出一个戒指盒,将戒指套上自己的无名指。
尺寸严丝合缝,镶嵌的钻石大颗闪耀。
双方家长见面时走过场戴过一次,之后便被她收起,也没想过再戴。
已婚比未婚是能减少些不必要的麻烦,但她不需要。
和亓一的婚姻本身就是最大的麻烦。
随时有可能在风口浪尖上。
但,今天的场合有必要。
苏与秣戴好,拿起包往外走,拉开门,正好撞见了外头准备进来帮忙浇花的助理。
助理目光在她身上一顿,随即恢复恭敬,“苏导。”
苏与秣淡嗯一声,侧身让过,“一会帮我关好门,我有事先走。”
“好的。”
助理应下,视线不经意地滑落时,却被她拎包的那只手上,骤然多出的刺目白光闪了下眼。
助理浑身一僵,定住两秒,而苏与秣已经迈步从她身边擦肩而过。
助理怔怔眨眼,猛地回头,望向那道走远了的背影,轻轻抽了一口气,表情倒不是惊,是那种被巨额彩票砸中的恍惚和激动。
靠,终于逮着戒指了!
苏与秣乘专属电梯直接下到负一层,右拐朝着告知的停车位缓步走去。
不远处的停车位上,黑色劳斯莱斯静静停在那里。
见一道熟悉的女人身影正逐渐向这边靠近,卓朗推开车门,从驾驶位下车,弯身微微示意,“太太。”
苏与秣微颌首,卓朗替她拉开后座车门,而视线之中出现的是一双交叠修长的腿,低调的深色系西装革履,无声彰显着矜贵。
车库内光线晦暗,男人的半张脸隐在阴影里,一双单凤眼微吊起。
“苏导。”
他偏过头看向她,唇角勾着点似笑非笑,慵懒又带了几分邪气。
“你的专属男主角,就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