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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 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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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他会准备一张银鬃铁卫收到的报案的文件复印件。这份文件上将会写道:「铁卫于16时接到某热心市民的报案,目击者声称自己是歌德宾馆的一位服务生。此人称当他在15时左右进入某房间准备打扫卫生时,发现一位宾客晕倒于其中。经过初步确认,该宾客并无大碍。」

2. 他会向桑博讲述这件事情,并在讲述的同时,不甚在意地把这张报告放到他的书桌上,压在文件夹下面——如果桑博对这张报告好奇的话,那他就可以翻到。

他当然不会直接把文件给桑博看——虽然那样会更有说服力,但把铁卫内部工作文件流传出去是不合规的!

呃,好像伪造文件也是不合规的......杰帕德皱眉。但他很快说服了自己:这张文件只会存在于他的房子,实际上并没有被执行和存档,因此不算伪造。杰帕德满意地点点头。

接下来的问题是,怎么解释桑博在自己的家。这个他也想好了。

3. 他会告诉桑博,他当时“刚巧”在外面吃完饭回家,碰到了接到报案的铁卫前去现场调查情况。于是本着闲着也是闲着的原则,他也一起跟去了。

4. 在发现该宾客实为桑博之后,他由于不知道桑博的住址,也不放心他一个人在宾馆,于是把他接到了家中。

这也很合理,如果桑博不相信的话,他就会说这是他作为戍卫官的责任。这样,桑博肯定不会起疑——因为如果他还是以前那个杰帕德的话,他就是会这么说的。

5. 他的移动终端会在他们聊天的时候响起。他会面色凝重地查看一段时间,最终长舒一口气。然后面带微笑地告诉桑博,他的战友们刚刚破获了一个重大的军火走私案,该作案团伙为主要活跃于下层区的野狼帮。所有成员,包括其头目,悉数落马,即将押往监狱,并将于不日进行审判。

6. 他会依次尝试包括但不限于以下几种理由,劝说桑博留下多住几天:桑博还没完全恢复活力,他作为银鬃铁卫戍卫官必须保证公民的健康;放任一个生病的‘罪犯’跑出去是对贝洛伯格的不负责;他背上的伤还没有好完全,因此需要桑博的照顾。

最后这一条非必要最好不使用,因为完全不像他会说出来的话。如果他说出来的话会显得很可疑。因此最好是由他姐姐希露瓦“偷偷地”发信息告诉桑博这一点,以一个关心弟弟的姐姐的身份......他一会儿要给希露瓦发个信息。

嗯,杰帕德点点头,觉得差不多就这样了。他仔细检查了一下,又填了几条预案,并为大部分预案填了几个备选项。

呼……这下真的差不多了。杰帕德站起身,把那摞书锁到了保险柜里——暂时的。等回头有时间再还给图书馆。

他快速地编辑好了那份文件,确认万无一失后,用打印设备打印了一份——然后把原文件彻底删除,当然。

处理好了这一切,他终于感到了些许的放松。他走到镜子前,练习他的表情管理。

首先,不要莫名其妙地傻笑。这很可怕,桑博会怀疑他被人掉包了的。如果一定要笑,嘴角上扬5度即可。

其次,眼神不能太过热切,这样肯定会吓到桑博的。不能流露出太过明显的关心或喜爱。同时,不能流露出同情或心疼——一点点都不要,很可疑。

最后,切记不要脸红。不要一直盯着桑博看,也不要刻意避开眼神。既不要太过专注,也不要躲躲闪闪。在对视的时候,要去回想最近一年桑博的犯罪记录清单——

很好,效果非常好,他现在已经开始生气了。

杰帕德对着镜子里皱着眉头表情严肃的自己点点头,离开了衣帽间。

等到杰帕德清洗完毕回到卧室,天已经破晓了。

看着他床上睡着正香的桑博,他感到一阵安心。他轻手轻脚地爬上床,趴到床的另一侧,手肘撑着枕头侧身,开始盯着他看。

啊,他倒是不太担心桑博会突然醒来什么的。因为,桑博这么长时间没休息,完全放松下来应该会睡好久的吧。毕竟他最初把桑博刚进家的时候,都帮他洗了澡换上睡衣了,也完全没见他有要醒来的意思嘛。

这么想着,杰帕德鼓起勇气,悄悄地用自己的手抓住了桑博摊在枕头上那只手。嗯......和他想象中的一样温暖。

杰帕德满足地喟叹了一声,放下还撑着的手肘,躺了下来。他睁大眼睛,眼神在他们抓在一起的手,和桑博熟睡的侧脸之间不断徘徊。

看了一会儿,他觉得自己的脸不可避免地熟透了。这是一种相当正常的生理反应,当对象是这么一个人的时候。杰帕德安慰自己。

至于是什么人?答案特别简单,他不需要读一摞书就可以想出来:

他在乎的人、关心的人,好奇的人、崇拜的人,怜惜的人、心疼的人,喜欢的人、爱的人;想安慰的人、想保护的人,想夸赞的人、想鼓励的人,想治愈的人、想疼爱的人,想拥抱的人、想亲吻的人;想做饭给他吃的人,想和他一起看日出的人,想为他献上自己的一切的人,想把自己的钱都给他好让他别再坑蒙拐骗的人;想告诉他自己的理想的人、想告诉他自己的秘密的人,想看到他自信骄傲的人、想看到他永远快乐的人......太多了,没有一个词可以准确地描述他的想法。

或许不是所有的词都只指代一个人,但这所有词加在一起只能指向一个人。如果他想的话,他或许也可以写一部散文诗。

杰帕德看着从厚重的窗帘缝隙中洒进来的一点点金色的阳光,脑中反复回放着前一天发生的一切。那光芒落在他冰蓝色的瞳孔上,照地它们闪闪发亮。而在光芒未至的黑暗中,他的神色晦暗不明。他想着过去,他想着未来。

他毫无困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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