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老天......我的头终于决定自立门户了吗......”桑博艰难地睁开眼,迷迷糊糊地自言自语着,按着他的太阳穴。救命,他的头痛地像被门夹了。
等等。不对。有问题。
谁能告诉他他胸前为什么有个金色的脑袋?如果他没看错的话,这个东西似乎还像个八爪鱼似的缠在他的身上。而且这玩意还重的离谱,压得他喘不过来气。
他想都没想就上手推了一下。
......事实证明人还是要三思而后行,尤其是在事态明显已然不对的情况下(但请原谅他,他头疼得简直没法思考)。
在那脑袋抬起头露出他的脸的时候,他俩的尖叫声简直能划破房顶——希望不要招来银鬃铁卫。但看起来这个担心是多余的,因为银鬃铁卫现在就在他眼前。还是那个头头。
这位戍卫官大人目瞪口呆地看着他,看起来比他还摸不着头脑发生了什么。那惊恐骇然和怀疑人生的表情简直可以直接入围他的“深蓝帅哥此生最自豪的瞬间”前十名。
于是他也顾不上思考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了,仰头大笑起来。
“喂亲爱的长官,见了我这么害怕啊?让老桑博好伤心哦,”他笑着朝杰帕德挤挤眼,“敢做不敢当,嗯?”他若有所指地看了看杰帕德仍然卷着他的身体的手臂,挑挑眉。
“啊!”杰帕德这才发现他睡觉时无意识的行为,吓得蹦了起来,飞快地后退,最终一脚踩空掉下了床。
“哈哈哈……”桑博捧腹大笑。
“我我我我睡眠习惯可能不太好,”杰帕德从地上爬起来,磕磕巴巴地飞快地解释,“绝对没有任何事情发生!我保证!”
他的脸颊以肉眼可见地速度烧着了,连耳尖都是红的。而他自己似乎也察觉到了,抬手捂住脸闷闷地道:“一会儿再给你解释。我去拿点吃的,你躺着别动。”说罢就消失在了门后。
“……我一定是没睡醒。”桑博噙着一抹笑容,重新躺了回去,闭上了眼睛。“但这次是一个很好的梦。”他咕哝道。“那,是不是应该睁开眼睛?不然多浪费啊。”于是他又睁开眼睛,坐了起来。
“还是第一次以这种视角看到这个房间。”他打量着四周。“真新奇。果然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吗?”他喃喃自语。“那么这个梦的寓意是?我一直倾向于梦代表了更深层次的意义。比如就有某位精神分析学家认为,梦是愿望的实现。”他嘟囔道。“嗯……终于有一个梦可以用这个理论解释了。呵,还以为那伙计在糊弄大家呢。”他摸了摸嘴唇。“不过为什么剪掉了最关键的部分……都做梦了,我还这么怂?”他忿忿道。“……不对。我怎么是下面那个!”桑博震惊。“阿哈在上,这不科学!”
还没等桑博想明白到底是怎么一会儿事儿,就听见杰帕德敲了敲房间门。“我进来了?”
桑博感到好笑地说:“长官,你是不是忘了这是你的房间。”
“……呃。那个,桑博。”杰帕德推开门,僵硬地端着一个托盘走过来,放在床边的一个小茶几上。他的刘海上还沾着水珠。“我烤了点吐司,热了点红肠,先垫一垫吧。这是咖啡和牛奶。对了,不知道你一般加不加糖?”
“啊,其实都可以,不过我一般不加。”桑博注意到杰帕德只拿了一副餐具。他挑挑眉,打趣道:“长官,你是等着我喂你吃吗?”他单手放在胸口,微微鞠了一躬。“荣幸之至,我的长官。”他故意用了很低沉的音调。
桑博如愿以偿地看到杰帕德脸上崩溃的表情。后者张了张嘴,似乎想辩解。但最后他还是什么都没说出来,红着脸站起身,局促地快步走了出去。“……我再去拿一副。”
桑博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家伙太好逗了。
没过多久,杰帕德又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放在茶几上。他走向窗户,道:“我要拉开窗帘了,你闭下眼睛,外面可能会很亮。”
“噢?”桑博歪头看着杰帕德,而后者很明显还在等他闭上眼睛。“好吧。”他阖上眼睛。
杰帕德把窗帘拉开。适应了一下,他睁开眼睛,外面不算强烈的橘红色阳光映入眼帘。
看起来,已经快要日落了。天啊,他们这是睡了多久。
看着杰帕德也坐在了床边,桑博忍不住问道:“长官,我们就这么在你床上吃东西?真的没问题吗?”
“一般来讲,不可以。但是,我认为你目前最好还是不要乱动。如果不是因为你需要吃点东西,我绝对不会让你坐起来的……必须再睡会儿。”杰帕德认真地盯着他。
这下桑博不得不好奇了。“呃,其实我一直没敢问。我是不是得了什么绝症?因为我好像在你的眼神中看出了一丝……那是什么,怜悯?我感觉我好像马上要上天堂了,现在是临终前最后的……”
杰帕德大惊失色,打断了他。“……什么?没有!为什么会这么想!”他绷紧了嘴唇,不再看桑博。“你只是太累了,需要休息而已,别担心。”
杰帕德把叉子塞到桑博手里,说:“你快吃,我给你解释。”
“是这样的。”杰帕德深吸了一口气,站了起来,走到了他的办公桌前,边翻文件夹边说:昨天下午三点多,我办完事回家。快到家的时候,我注意到帕特——啊,是我的一个同事,正急匆匆地跑过我,我就把他拦下来,问他发生了什么。他就告诉我歌德宾馆接到报案……啊,找到了,在这。”杰帕德抽出了那张文件,朝桑博挥了挥。“说有群众报案,宾馆有人晕倒了——报案人是服务生,他当时正要进房间打扫卫生。”
杰帕德顿了顿,接着说:“这几天被佩拉按在家里养伤……好不容易在家门口有案子,我当然要去查看一下,”杰帕德无奈笑笑,把报告纸随手垫在了文件夹底下。“谁想到过去一看是你。看起来没什么大事,应该只是单纯地累到了。我就去前台退了房,把你带回家了。毕竟,我也不知道还能把你交给谁。说起来,你到底在那忙什么?不会又在谋划什么诈骗活动吧?”杰帕德面带怀疑地歪头,严肃地盯着他。如果仔细看,甚至能看到一丝——期待?呃,不,紧张?桑博晃晃脑袋,感觉自己看错了。
“所以……不是梦啊?”桑博若有所思道。
“什么?梦?”杰帕德看起来对他的回答很意外,语气不自觉地带上了几分焦急。“呃,什么……什么梦?”
桑博摩挲着下巴。“除非我在做梦,否则很难想象有第二种情况,我会从你的床上醒来、吃着你做的早餐、和你如此和谐地聊天。”他似笑非笑地盯着杰帕德。
杰帕德看起来松了口气。但很快,他脸上又泛起了一点红晕,“呃呃”了半天,没憋出来一句话。
最后他清清嗓子,尴尬地说:“如果你想让我逮捕你的话,也可以,不过我建议过两天,等你完全恢复健康了也来得及。”
桑博终于还是没忍住笑了出来。“好了长官,别在那傻站着了,一起吃呗。”他从床上爬起来,伸手拽着杰帕德的衣袖把他拉过来。
“诶诶——”杰帕德被他拽得一踉跄。
“说实话只是有点头疼而已,我感觉我完全很健康。”桑博带点小得意地说。
“噢。”杰帕德皱眉看过来。脸上的表情那是,担忧吗?桑博不太敢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