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帮你完成任务。”

顾俞琛理所当然，“再顺便处理一下情敌而已，反正只要活着不是吗？医学上植物人也不能认定为死亡。”

你是见过白屹恒昏迷时样子，而且像白屹恒防备那么重的人也愿意把性命押在你身上赌一赌希望。

要让白屹恒的状态变成活人微死，你还做不到。

你坚决摇头：“不行。”

“唉……”顾俞琛颇感可惜，幽幽叹了口气。

果然这货就没安什么好心。

……好吧，至少对你来说，也是用了心的。

“你在这里被困了多久？”你换了个问题。

顾俞琛还是幽幽叹气：“唉……”

你在他怀里动了动，作势起身。

“这你得去问白屹恒。”顾俞琛按住你，双臂如藤蔓将你缠绕裹紧，“原本我还不能确定，昨天试着接触了一下，就是因为他。”

他一个病秧子能干什么。

你不想再打问号，用眼神表达自己的疑惑。

“或者，问问你的守护灵。”

系统检测一个异世界来客的能量源头都要向上反馈，你很怀疑它的权限触及不了根本。

不过这也是一个方向。

你点头表示记下，“好，事不宜迟，我现在就去问白屹恒。”

顾俞琛保持着将你禁锢在怀里的姿势岿然不动。

你也懒得挣扎：“人瘾犯了？”

得亏顾俞琛现在冷得跟人形自走制冰机似的，不然这大夏天的你都不敢想会有多热。

“你不懂。”顾俞琛埋头在你颈窝蹭，语声闷闷：“你当我诓你呢，我真的好久没见到你了，差点以为等不到你出现。”

“我想懂，但你也不告诉我啊。”你深觉冤枉。

“没错，就不能让你知道，你就抓心挠肝地想吧。”顾俞琛说得尾音上扬，听起来心情很好，“最好时时刻刻都想着我、念着我。”

你提出解决方案：“那和我一起走吧。”

顾俞琛摇头，“不了。”

这么粘人的家伙居然选择了拒绝，你直觉有情况：“你舍得离开我？”

顾俞琛坦然：“舍不得。”

“但你一定会再来的，我等着你。”

顾俞琛送你下山，石阶边的景色与上来时大差不差，只是定格在了丧失色彩的黑白世界。

到最下面一级的石阶，顾俞琛站定，在你转身疑惑看向他时，倾身亲一下你的额头，“记得要再来找我。”

而后，一股力量将你推下石阶，霎时流失的色彩回归到原本的位置，上午的阳光不刺眼，温风却裹挟着夏日的燥热扑面而来。

你回到了正常的世界。

时间也定格在你们一行人将将登上石阶时。

毫无预兆地，顾俞琛直挺挺地倒下，还好有你拉着他，没有摔很惨。

呼吸平稳，面色红润，看起来没什么大事。

保镖大哥将顾俞琛从你手里接过，今日行程中止，你们返回民宿。

你知道顾俞琛没事，但该走的流程还是走了一下，让医疗团队给顾俞琛做了下检查，安置好他后才去找白屹恒。

自你们回来，他一直安静地站在一边，目光相接，白屹恒向你微微一笑。

他明明就站在你不远的地方，你却恍惚觉得他一直很远。

“跟我来。”你拉过他的手走出房间。

小院里的一角搭了葡萄架，没到完全成熟的时节，藏在叶间的青葡萄还裹着层霜白，阳光透过层叠的阔叶疏漏下来，在石桌上淌成晃动的碎金。

白屹恒伸手拨开一片叶子，指节蹭过你耳尖，阳光涌进来，他苍白的皮肤在那束光照耀下恍如融化。

“你得到了想要的答案。”白屹恒的语调平静得像在说与自身无关的事。

你点头又摇头，“不完全的答案，那人让我直接问你。”

一时沉默。

半晌，他问：“你怎样看待死亡？”

这是你在任务世界穿梭不得不面对的课题。

死亡是别离，也是重逢，是时间与世界的尽头，是所有人都将抵达的永恒归宿。

对于书中世界的他，死亡亦是一种表现形式。

你思索着，好在他也没有要求你必须马上回答。

白屹恒低头看着你们与藤叶蔽荫纠缠在一起的破碎影子，“我一直在想，这个世界是不是真的，其他人都已经往前，只有我留在这个一次又一次重来的世界线。”

“死亡对我来说，就是看不到尽头的刑罚。”

有了顾俞琛在前，你对此接受良好。

既然本体的顾俞琛能从其他世界到达这里还留下了分身，那么，白屹恒的情况也可能是某个更强大的存在造成。

“无论我做什么都无法避免在既定的时间点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