吝啬鬼可不会请人免费喝酒的,除非有所企图。阿莫斯的脸色变了又变,有些尴尬地杵在原地。
祝在走来刚好看到这一幕,在边上笑弯了腰。
阿莫斯听到她的声音,回头瞅了她一眼,表情有点窘迫。继而转身无奈地对老板道歉:“我很抱歉,没有看到你的招牌,它实在太小了。麻烦您给我拿两瓶威士忌,三瓶啤酒。”
老板看了一眼他身后的祝在,从酒柜里拿出酒。等阿莫斯付了钱,他才轻叹一声。
他说:“说真的,或许听着有点荒唐,但是我感觉我挺喜欢你的。”
阿莫斯嘴唇动了动,颤颤巍巍地憋出几个字,“……嘿哥们,晚上你可不要吓我。”
酒馆老板继续道:“我觉得你可以考虑一下我,我家里是开酒庄的,以后你想喝多少都可以。”颇有准备长篇大论的意味。
阿莫斯当即转身走向祝好,一把将在旁边看热闹的她揽过来,提前终止他的打算。
“嘿老哥,我觉得你有必要要暂停一下对我的喜欢,这是我的女朋友。”
在酒馆老板怀疑的目光以及阿莫斯的疯狂暗示下,祝在配合地点点头,状作亲昵地窝进阿莫斯怀里。
她对老板微微一笑:“你好,很高兴认识你。”
昏暗灯影下,贺遥走向酒馆的脚步微驻。海滩上嘈杂的笑声和说话声混作一团,热闹又冷清。
他的目光几乎胶着在阿莫斯搂住祝在腰间的手,炙热得好像要将它烫出一个洞。
低头看着手里拿着刚烤好的鸡腿,贺遥胸口闷着一股气。
鸡腿两面金黄,受热很均匀。表层被他洒了不少孜然粉和辣椒粉,从花刀处腌渍进肉里,香喷喷的。
祝在从来不喜欢吃太腥的肉,所以辣椒和孜然一定要多放。
“祝在。”
贺遥抬头叫他,他也不记得今天是第几次叫她名字了,但是这一次,他心底情绪最为复杂。
好像有一种失而复得不久,又即将要失去的感觉,让他有些手足无措。
祝在听到他的声音,回过头去看。他手里拿着一串鸡腿,隔得不远,祝在都闻着孜然粉的香味了。
她下意识挣脱开阿莫斯的手,阿莫斯一愣,有点惊诧她兔子受惊般的举动。
祝在也有点愣。为了掩饰不自在,她抬手将老板放在吧台上打包好的纸袋拿起,正准备走,视线不经意落到他倒给阿莫斯的啤酒上。
“谢谢你的酒。”
她端起酒一口闷尽,在阿莫斯和老板茫然的目光中走了。
“你女朋友是不是生我的气了?”老板喃喃自语,“我也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你有女朋友。”
阿莫斯挠了挠头,虽然没搞清楚状况,但还是好心宽慰他:“放心吧,应该不会。”
毕竟她都不是他女朋友。
*
炭火越烧越旺,表层脱落的灰白被炽红反复烫着。风一吹,火星子便一点点地飘远了。
祝在走到烧烤架边,发现上面摆满了鸡腿牛排和彩椒等等,就是没有阿莫斯精心挑选的羊肩肉。她默了默,听到身后沉稳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你烤的?”祝在把酒放到桌上,转头看他。
“嗯。”他点了点头。
夜晚海滩的光源实在算不上充足,祝在看不清他的神色,但是能感觉到他比刚才要安静许多。就像在海里一样,静得让祝在有些恍然。
“手里拿的是什么?”
祝在问他,算是明知故问,因为刚才她就看到了,是鸡腿。
他动了动,把手里的东西举起来给她看:“鸡腿。”
语气没什么起伏,手里动作好像也只是在拿一件无关紧要的衣服。
祝在静了会儿,又问他:“好吃吗?”
“应该吧。”
简单的对话,却充满了别扭的意味,明眼人都听得出来。
是谁欠了他八百万不还吗?
祝在渐渐没耐心跟他僵持了,索性转身去烤肉。炭火的温度不低,很快就将她烤得浑身是汗,她心里好像也有股无名火在烧着。
“祝在,你好狠的心,都不等我!好歹也是我名义上的女朋友,要是被他识破了怎么办?你就忍心看着我被他纠缠吗?”
阿莫斯嚷嚷着走过来,蓦然顿住脚步。他吸了吸鼻子,看向贺遥的手:“这个鸡腿哪里来的?”
贺遥语气不自觉和缓了不少,答道:“我烤的。”
“看起来很美味,能够给我吃吗?”
“当然。”
贺遥把鸡腿递给阿莫斯,看了看祝在,低声问他:“你刚刚说的‘名义上的女朋友’是什么意思?”
“刚才买酒的时候,那个老板看上我了。可我是个直男,对他根本就不感兴趣!他有点不依不饶的意思,我就让祝假扮我女朋友,”阿莫斯狠狠咬了一口鸡腿,朝贺遥竖了个大拇指,“算是逃过一劫。”
贺遥心情总算好点了,但转念一想,脑海里又好像有什么东西闪过。
他皱了皱眉,心里浮现起一丝危机感:“你不是基佬?”
“难道我长得很像基佬?”
阿莫斯咀嚼鸡肉的动作慢了下来,眨眨眼睛,莫名其妙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