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昶带她回来时只说让她暂时在这里待着等郎主回来再说,所以这几天她都在柴房里休息。起初前两天她不敢出门只透过窗户看外面的人忙来忙去,后来看见刘伯提着一桶水摔倒在柴房门前她才推门奔出去将他扶起来。
刘伯看见她时还很惊讶,向她道谢后便离开了。
阿玉一个人又在柴房待了几天,萧珩一直没有回来她实在憋闷便出来帮厨房的刘伯烧火做饭,一来二去两个人也便熟悉了。
只不过她在这里既不是奴婢也不是客人,除了刘伯其他人也就不怎么和她搭话。如今萧珩回来了却只给了她这两身衣服,其他的什么也没说,阿玉自然也不敢问。
月光透过窗户照进来,阿玉下意识伸手去摸,光芒跃在她的指尖上像是一层白霜,她微微合拢手掌将头埋在臂弯里沉沉睡去。
*
接下来几日萧珩似乎很忙,连卫昶也总是不见踪影,阿玉还是照常替刘伯打下手,身上穿得也还是那身破麻衣。
她其实某天夜里试穿过萧珩的衣服,虽然是他少时穿的,可还是有点大也很松垮,她不敢弄脏他的衣服而且也不方便干活,后来也想着拿把剪刀把衣服剪短些可阿玉又觉得这样做不好,最后就是趁夜里洗澡换洗衣服时暂时披一个晚上等第二日衣服干了再换回来。
至于萧珩说的让刘伯带她出去买衣服她是更不会了,他们之间只是一场交易,她不想欠人情更没有能力还。
这天晚上,她正蹲在柴房里吃晚饭,卫昶突然推门进来拉起她的胳膊就往外面走。
“你,你要带我去哪啊?”
“去了你便知道了。”
一架马车快速行驶在铜驼街上,卫昶头戴斗笠手持马鞭,嘴里不断催促着前面的黑马。
“快点!你这软脚马!”
黑马鼻子里不断喷出热气,迈开蹄子狂奔,不一会儿就到了廷尉诏狱。
“出来吧。”卫昶跳下马车。
阿玉一下来就看见了一座高大的府邸,牌匾上写了四个金边大字,但她不识字故而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卫昶哥哥,这是哪?”
卫昶给那两个看门的士兵看了腰牌后那两个士兵连忙低头哈腰地打开大门。他一边抓起阿玉的手臂往里走一边说:“牢狱。”
“牢狱?!我犯了什么罪?!我不去!”阿玉瞪大眼睛立刻伸手去推卫昶。
卫昶手中一松差点就让她挣脱了,连忙重新按住她的肩膀,啧了一声:“你这丫头平时不吭不响的,发起狠来劲儿还挺大!”
“我……我不去牢狱!”
“怕什么?!又不是让你坐牢。”卫昶嗤笑一声。
“那……那带我来这做什么?”
“我也不知道,反正不是审你。”
卫昶拉着她一路走到大牢里面,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阿玉连连作呕。
牢狱尽头是一道昏暗的石门,卫昶推开石门一条向下的甬道出现在两人面前。
“走吧。”卫昶道。
两人一路向下,甬道深处的血腥味更加浓重。
很快前面透出暖色的灯光,视野也更加宽阔。
甬道尽头是不见天日的审讯室,里面摆满了各种各样的刑具,一个浑身是血的黑衣人跪在地上,他前面坐着一个身穿白袍的人。
“郎主,她到了。”
萧珩摆摆手,卫昶得令退到了甬道外面。
现下,偌大的审讯室只剩下三个人。
萧珩,黑衣人以及阿玉。
“他就是杀了你阿娘的人。”萧珩的声音不大,可在她的耳朵里却如雷贯耳。
阿玉猛地看向那个人,眼眶瞬间便红了。
“铛”地一声,萧珩将一把匕首扔到她的脚边,淡淡道:“杀了他,一切就结束了。”
阿玉咬紧牙关,看向萧珩:“果真是他吗?”
“果真。”
阿玉闻言捡起匕首冲到了黑衣人的跟前,她大声质问:“你……你为什么杀我娘?!”
此话一出,萧珩和黑衣人都抬头看向她。
这话问的愚蠢,萧珩嘴角弯了弯,黑衣人则是抬头看了她一眼后又一声不吭地低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