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是一种无声的安慰。
但是余秋栀更生气了。
伸手将自己眼角边的眼泪擦干净,余秋栀将自己脑后的长发捋至一边,抬头看向白浔鹤的目光坚定且执拗:“白浔鹤,你就是这么看我的吗。”
不是疑问句,没有想过等白浔鹤的回答。
余秋栀接着说道:“我第一次见你时说的话,你全然忘记了吗,我说我的爱人跟你很像,很像……”
说着说着,余秋栀觉得自己的心好像被人揪起来,进气多出气少,喘不上气来:“我的爱人,他跟你,真的是一模一样啊……”
这个时候,女孩已经泪流满面。
看着余秋栀的面容,白浔鹤感觉自己淋了一场大雨,在余秋栀的眼泪里。
浑身湿透了。
忽然,余秋栀攥住了白浔鹤的衣领。
一时不察,白浔鹤跌倒在地,为了不撞到余秋栀,他伸手越过余秋栀,按在地板上,将她拢在自己怀中。
距离近得过分。
眼前的人因为情绪过于激动,身体如同火炉一般烫。
隔着短短一段距离,烤干了白浔鹤眼中的水分,他的眼睛变得干涩。
将脑袋埋进白浔鹤的肩膀,余秋栀一双眼睛已经流不出什么眼泪了,微微侧头,贴在白浔鹤颈部的双唇干涩起皮,说话的声音嘶哑喑沉:“白浔鹤,我不会在有爱人的情况下,去爱另一个人,我只爱他。”
“你要相信我,我忠于他,忠于我的爱而不得。”
“哎……”
是一阵深深的叹息。
白浔鹤伸手捂住了余秋栀的眼睛,问道:“没得到吗?”
有一段时间里,余秋栀没有回答。
就在白浔鹤以为余秋栀想跳过这个话题的时候,余秋栀说:“得到了,但是他现在不知道我爱他。”
说着,余秋栀吸了吸鼻子,可怜兮兮的。
白浔鹤将盖在余秋栀眼睛上的手移开,扶在她脸颊一侧,大拇指微微使点劲儿,将她眼睛边上的眼泪抹干净:“那就去争取,让他知道你爱他。”
余秋栀看向白浔鹤的眼睛,然后移开,撇撇嘴低声道:“我想想,说不定哪天我就不想要他了。”
不要好啊。
面上不表现,白浔鹤在心中举双手表示赞成。
两个人在地上呆了很久。
太阳日渐西沉,门外的世界渐渐安静,窗外照进屋内的光线越来越暗,渐渐西斜。
余秋栀蹲在地上的脚动了动,轻轻抬起一边转了转。
白浔鹤收回了落在余秋栀身后的手,直起身,回头看余秋栀还在地上蹲着,他向余秋栀伸出手。
头上落下一片阴影,余秋栀抬头看去,目光落在递过来的那双手上。
指节欣长有力,中指关节处有厚厚的茧,指腹白皙柔软,掌心呈现温润的红色,在夕阳的照射下不显得苍白。
是一种有气血的红色。
余秋栀搭上了白浔鹤的手,停在地上没动。
白浔鹤歪了歪头,被余秋栀搭着的那只手往上掂了掂,好像在询问她为什么不起来。
余秋栀按了按自己的小腿肚,脸色不是很好看,呲牙列嘴的:“我腿……麻了。”
白浔鹤叹了口气,弯下身,把余秋栀手向上提起,搭在自己的脖颈上,两手伸出,穿过她的背脊和双膝,微微一用力,将她抱起。
长长的丝质纱裙从他的胳膊上垂落而下,擦过白浔鹤的西裤,时而分离,时而靠近。
白浔鹤将余秋栀放在自己的座椅上,转身从工作间的里间拿出一条被打湿的毛巾,单膝跪在余秋栀的身前。
“伸腿。”
窝在白浔鹤宽大的靠椅里,余秋栀乖乖伸出自己的双腿。
身后椅子上还带有白浔鹤的味道,那味道将余秋栀包裹得密不透风,让她溺在里面,脑袋晕晕乎乎的,就好像白浔鹤从身后将她紧紧抱住。
隔着毛巾,白浔鹤一遍又一遍,自上而下按摩着余秋栀的小腿。
偶尔会抬头看向座椅上的余秋栀,这个时候窗外的光线已经很暗了,他能将余秋栀脸上的表情看得一清二楚。
但是没一会儿,他便垂下了脑袋。
也许有的时候,不用看得那么清楚。
“既然不喜欢陈知云,为什么不愿意去见见那位姑娘?”忽然,白浔鹤问出了这个问题。
余秋栀愣了愣才反应过来白浔鹤是在问她,这时的她情绪已经非常稳定了,她想了想,然后非常认真地回答:“就像你说的,是害怕。”
“你害怕什么?”白浔鹤按在余秋栀腿上的力道不变,只有微微停顿的节奏会透露出一点心事。
余秋栀歪头想了想,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她想了很久,久到白浔鹤在她的双腿上按了一遍又一遍。
不知道是第几遍的时候,余秋栀说:“就像一个必然事件变成了偶然事件,从原来唯一的可能性变成了多种不同的可能性,我害怕最后的那个可能性不是我。”
虽然没听懂余秋栀具体再说什么,不妨碍白浔鹤安慰他的宝贝苗子:“没准只是你多想了,也许从始至终只有你一个可能性。”
说完,白浔鹤收回了盖在余秋栀双腿上的毛巾,直起身,微微低头看向余秋栀:“你想见她一面吗?”
从下而上,能将白浔鹤的眼睛看得更清楚,他的眼底清澈,含着微光。
如同流星划过夜空,余秋栀点点头:“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