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识还是不理他,甚至把头别了过去,程知萧的笑瞬间变成了苦笑。
再一转头,桑澈还在乐滋滋地看戏。
程知萧顿时不爽了:“你平时不是挺忙的吗?怎么还在这?”
“鸟尽弓藏吗?”桑澈抱手,“你找我来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
程知萧对这个人是什么性格心知肚明:“算我求您了,能别添乱了吗,我过两天请你吃饭再说这件事行不行?”
“好吧。”桑澈跟过来无非就是想看看程知萧的伤势,眼见有人陪他,他也还活蹦乱跳的,就大发慈悲放过了程知萧。
桑澈摆摆手:“两天后见,再晚我可就出国咯。”
“好了。”
医生收好工具,对程知萧说:“二十四小时不能沾水,不要剧烈活动,如果出现了什么异常及时就医,忌辛辣酒精海鲜,也不要吸烟。”
“九天后来医院拆线。”
终于完事了,程知萧缓缓吐出一口浊气,松开了手。
顾识点了点头,向医生道谢,医生看了他们两眼。
这下是真废了,程知萧一动就能感觉到全身都不太对劲,甚至有点站不起来。
程知萧冲顾识露出了一个无害的笑容。
顾识无言,伸手。
程知萧刚要把手搭上去,顾识却直接将他抱了起来,程知萧的身体一瞬间僵硬了。
“大庭广众之下……”
“再说话,我就从正门走。”
顾识强势地拒绝了程知萧所有不满。
程知萧将头埋了埋,觉得多说多错,干脆任着顾识去了——反正他们去车库,应该没有很多人。
然而,事与愿违。
在电梯里,被抱着的程知萧与被推着轮椅来的黎时苓相遇了。
程知萧从黎时苓的眼睛里先是读出了震惊,然后读出了“原来如此”的意味。
“额,”程知萧想把头直接埋土里去了,“妈。”
顾识也认出了黎时苓,听见程知萧这句话,装作才反应过来一样,从容不迫地向黎时苓问好:“伯母好。”
“你好你好。”黎时苓忙不迭点头,“你们这是……?”
程知萧想糊弄过去,还没说话,腰上的肉却被顾识一把揪住。
从三楼到负二楼的时间,顾识三言两语地说了发生的事,程知萧从来没有觉得坐电梯的时间这么难捱。
黎时苓听得表情越来越严肃,她知道自己儿子不靠谱,但怎么不靠谱到这个地步了。
于是事情演变成了——
顾识抱着程知萧跟着黎时苓去拆了石膏,然后三人一起从医院离开,找了个饭店坐下来。
“小顾啊,这孩子从小就不听劝,你可得好好管管他。”
黎时苓是第一次和顾识见面,尽管在此之前对这个只和自己儿子相亲过一次就要结婚的男人没什么好感,但是在见面后,黎时苓还是迅速为顾识的可靠给折服了——毕竟她养了这么多年的儿子实在是太靠不住了,相比起来,黎时苓就觉得自己这个儿子托付给对方是可以的。
程知萧不满:“妈,不带你这样贬低人的。”
黎时苓忽略自家儿子的发言,给顾识夹了一筷子菜:“我不清楚你是看上他什么了,小知是任性了些,就像今天这事,谁知道他会这样莽撞。”
黎时苓光说还不够,还趁着空闲时间白了一眼程知萧,才继续道:“但是小知从小就被我们养得自在,我们是不会逼迫他去做什么事情的,一切都从着他的喜好来。”
程知萧看了眼黎时苓,没说话,他知道黎时苓这是在敲打顾识。
“嗯,我知道的,伯母。”顾识点头,给黎时苓的杯子添好茶。
“程知萧想做什么我都不会阻拦,包括结婚——”顾识平静地给出承诺,“只要程知萧不想,谁也不能逼迫他做什么,哪怕是我。”
程知萧闻言,猛地抬起头。
顾识这句承诺,他上辈子就已经做到了。
但是那时候的程知萧并不知道,他只是以为顾识不在意他,所以放纵他的一切。
黎时苓温温柔柔地点头:“好孩子,谁都会说,但怎么做才是最重要的。”
顾识抿唇,又听黎时苓换了个话题:“你怎么和小知认识的?”
程知萧插嘴:“妈,我跟他相亲认识的嘛。”
“我在问小顾。”黎时苓强调。
顾识看了眼程知萧,又看了眼黎时苓,还是说了实话:“那天下雨,程知萧给了我一把伞。”
“小顾,你有前男友吗?”黎时苓好奇。
顾识:“有,但是早就没关系了。”
“哦,”黎时苓笑道,“是卷发蓝眼睛的小伙吗?”
“就那边一直盯着你看的那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