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阳光明媚,微风轻柔地拂过小镇,带来阵阵花香。陈宇和苏瑶相约前往小镇外的山林。山林里绿树成荫,枝叶交错,阳光透过缝隙洒下,形成一片片光斑。五彩斑斓的野花肆意绽放,点缀在草丛间,蝴蝶在花丛中翩翩起舞。苏瑶像只欢快的小鸟,穿梭在花丛间,不时采摘几朵野花,编织成美丽的花环。
“陈宇,你看!”苏瑶笑着跑到陈宇面前,将编好的花环轻轻戴在自己头上,歪着头,眼神中满是期待,“我编的花环好看吗?”陈宇看着眼前笑靥如花的苏瑶,心跳微微加快,脸不自觉地红了,真诚地说道:“好看,你戴着比花还美。”苏瑶听了,开心地笑起来,笑声在山林间回荡。
两人来到一处幽静的溪边,溪水清澈见底,能看到水底圆润的石头和自在游动的小鱼。溪水潺潺流淌,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他们在溪边的草地上坐下,享受着这片刻的宁静。苏瑶不经意间看向陈宇,发现他今日神情有些凝重,眼神中藏着一丝难以言说的哀伤。
“陈宇,你怎么了?感觉你好像有心事。”苏瑶关切地问道,伸手轻轻碰了碰陈宇的胳膊。陈宇犹豫了一下,内心挣扎着是否要将那段痛苦的往事告诉苏瑶。最终,他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苏瑶,我有件事一直憋在心里,今天我想告诉你。”苏瑶握住陈宇的手,给予他力量:“你说吧,不管什么事,我都在你身边。”
陈宇抬起头,望向远方,眼神中流露出对母亲的深深怀念:"我母亲曾经是唱戏的名角,她长得很美,戏也唱得特别好,在这一带小有名气。"
那时陈宇的母亲,身段轻盈如柳,嗓音清亮如泉。每逢庙会,戏台前总是挤满了人。陈宇记得自己趴在后台的帷幕后,看母亲扮作杜丽娘,水袖轻扬间,眉眼含情,唱腔婉转如泣如诉。台下掌声雷动,母亲谢幕时,总爱将鬓边的绢花摘下,悄悄塞给躲在角落的小陈宇。那花带着脂粉香,被他宝贝似的藏在枕头下,直到干枯了也不舍得丢。
可这般风光的日子,在某个月夜戛然而止。那日戏散得晚,陈宇的母亲卸了妆独自往家走。青石板路上晃着灯笼的残影,她哼着《牡丹亭》的调子,绣鞋踏过积水的洼地。忽然暗巷里冲出几个黑影,绸缎摩擦声混着浓重的酒气扑面而来。忽然被捂住嘴拖进王家后门时,发间那支点翠簪子"叮"地落在石阶上,碎成两截。
陈宇的喉结滚动着,指尖深深掐入掌心。这些画面在他脑中重复了千百遍,每想一次都像有钝刀在剜心。他曾无数次质问苍天:为何偏偏是母亲?为何偏偏是那个衣冠禽兽?月光透过树叶斑驳地洒在他颤抖的肩头,苏瑶的手仍紧紧握着他,温暖的触感成了此刻唯一的支撑。
"后来......"他的声音陡然沙哑,"那个王霸天畜生□□了她。"
苏瑶的手猛地收紧,指甲几乎掐进陈宇的皮肤。她想起曾在诗书上读到的"恶人当道",却从未想过这般惨剧会发生在至亲之人身上。溪水仍在欢快地流淌,此刻却像在嘲笑人间的苦难。
陈宇的母亲失踪三日归来时,鬓发散乱,衣襟上沾着泥浆。她把自己关在屋里,任凭小陈宇如何拍门哭喊也不肯开。那夜风雪交加,陈铁匠提着铁锤要闯王家,却被家丁打得吐血而归。天将亮时,母亲突然开了门。她穿着最艳丽的戏服,面庞白得似雪,却给陈宇熬了碗热腾腾的糖粥。"宇儿乖,趁热喝。"她笑着,眼泪却大颗大颗砸进碗里。
等陈宇醒来时,湖面早已结了薄冰。母亲的绣鞋整整齐齐摆在岸边,大红斗篷像朵凋零的花,在苍白的冰面上格外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