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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密信入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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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顿了顿,忽轻笑一声:“若真要问罪——那也请将那三案账册、九桩银策,一并焚毁了罢。省得叫人看得太清。”

此言落地,堂上竟无人再接话。

一时之间,风雨皆静,唯殿外雨声仍淅沥不断,如敲石落珠,回响于高阙梁宇之间。

谢宛枝步出政事堂,庭中雨丝未歇,披风已湿半襟。

偏殿廊下,陆如归静立未语,神色平静中藏着惴惴不安,仿佛受惊的小动物。

她眼底含笑,步至他身侧,停下脚步,忽然轻轻揉了揉他脑袋,她低声道:“你以为我只是在护一个得力的属下吗?”

陆如归怔住,看见她眸中一丝压抑不住的情绪。

“我最不怕的,便是别人说我徇私。”她轻轻一笑,却笑得极淡,“我怕的是如归不肯信我,怕的是你总是退,退到我再也够不着。”

“你再不说,我就只能自己去查。”她语声放轻,“可我其实……更想听你亲口说。”

陆如归喉头微动,想开口,却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开口。

谢宛枝抬手,为他拨开鬓边一缕被雨沾湿的发,指尖极轻地触到他的侧颊:“你不说,我也还是会护你。”

“但我希望你知道——我是愿意与你并肩的,不只是你在帮我。”

她语毕,眸光温柔似水,却不再多言,只轻轻一点头。

“回去歇一歇,莫受了寒。”

她转身离去。

陆如归立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雨幕中,心中仿佛有什么慢慢崩塌,又缓缓重建。

他想追上去说些什么,却终究只是低头一笑,那笑意中带着微微湿意,落在指尖,落在衣襟。

廊外阶前,贺云荀负手而立,望着两人背影,眼底微光暗动。

指间檀珠,一颗滑落,悄无声息地落入雨中。

夜前一日,京北小巷,雨声未歇。

灯火如豆,映着门扉斑驳的旧影。

陆如归披着一件浅灰色斗篷立于门前,片刻后轻叩门扉。门吱呀一声被推开,里头幽暗寂静,唯有书案后一人负手静坐,身形清瘦挺直,眉眼沉沉藏在灯影里。

宋承之未起身,只抬眼看了他一眼,淡淡道:“坐。”

陆如归行礼后缓缓入座。

屋内极静,只听雨打檐前,烛焰轻颤。指尖紧扣着衣摆,他垂眸良久,终开口,嗓音低哑却清晰:

“宋大人所言……如归思过整夜。”

“我不求保命,也不求洗白。”

“我只求能帮助谢大人,走她想走的路。”

宋承之眼神微动,却仍未言语。

她的手指轻叩着书桌,缓缓将一卷布裹的竹简推至桌案中央。

她抬手解开束带,竹简展开,纸色泛黄,其上是枢密院旧制笔录。右上方,赫然可见一个小而淡的“衡”字,笔锋沉敛,几近褪色。

“我当年跟你母亲学《礼制全义》。”

她声音平静,却低得几乎像是自语,“她讲得最重的,是‘权出于义’,是‘知退者得其真’。”

“恩师她……推行旧策,锋芒太露,终至覆灭。你父亲却知风向将变,愿舍身隐退,只托孤于人。”

她顿了一下,视线停在那“衡”字处,指腹缓缓摩挲了一圈,像是擦拭,又像是怀念。

“谢宛枝……”她终于抬起眼,目光落在陆如归脸上,“比你母亲,更像那种真正知道’什么时候退’的人。”

陆如归坐得极直,身上水汽未干,雨意裹在衣角。

他闻言微一点头,低声道:“我也正因如此,才想护她……不仅为我,也为国。”

两人对视一息,宋承之终于点头。

她神色未变,语气依旧寡淡,然而眼中却多了一层极深极重的光。

“罢了……”她道,“但记着——谢宛枝能护你,也能弃你。”

“她若误了一局,我便亲手斩断这条线。”

她的声音冷静得像秋水,无喜无怒,却有不可撼动的力道。

宋承之将那卷竹简缓缓收起,低声补了一句:“这根线,你母亲托我留了十五年。我若亲手断,也断得心安。”

陆如归抬眼,眼中一寸寸收紧。

他一字一顿,嗓音压着从喉中滚出:

“谢大人若弃我,我不怨。但我绝不误她半步。”

二人目光交错,皆沉而不语。

屋外雨声忽然密了几分,檐角水线连成珠帘,映得室内烛火一颤。

宋承之忽地轻笑一声,笑意不达眼底,却带着某种终于落子的清醒。

她从袖中取出一封折叠极整的密信,抬手递出:

“那便走下一步。”

烛影之下,火光摇曳如刀光水影,一局既起,不容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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