氿儿闭了琴,还未做反应,一柄紫色的剑就先一步砍下,被白伞挡住。
青烟先一步行动起来,乱舞的长鞭打在四周,琴第一次被放回了灵识,氿儿握紧伞,旋转着伞骨,听到那剑划在伞面上的铮铮声。
氿儿握紧伞,把那剑挡到了一边,伞沿侧出执剑那人的脸,有些泥灰,却不显得狼狈,还是那么英气的一张脸,少了红妆,多了巾帼的豪气。
巨大的白色翅膀在她的身后呼呼的扇动,两人对视的那一刻皆是一愣。
下一刻伞回旋着收回,连带着那剑也在空中抡了个弧后变回了一只小小簪子。
“是你。”沙哑的声音先从那身披战甲的人口中现出。
氿儿看着她,缓缓的笑了:“夜千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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营地里的红炬还算明亮,士兵严守着各处巡逻着,属于战时少数的一个宁静的夜晚。
“自从云傲炎尤开战,身为云傲臣子的悬使一族就来了,我随他们一起。”夜千恒边走边说。
“洛恒呢?”氿儿偏着头看夜千恒,这个当年端庄大方的如同姐姐一般的人更是变得沉稳了。
“这地太危险,我们家力争才没让她离开祖地。”夜千恒似是想到什么好笑的,她看向氿儿又道:“我这妹妹现在也算是长大了,真不知道见了你又会是什么样。”
氿儿也是笑,老友重逢的喜悦,好久没有了。
夜千恒突然又问她:“氿儿怎么来这里了。不是去焚音求学了嘛。”
“有些事,这些年经历了满多的,得去做。”氿儿回答她,突然又突兀的说了一句:“千恒要好好的啊。”
“一定。”夜千恒说完,两人再没了言语。
是啊,很多事。当年两国交战,夜千恒是第一个站出来写了生死状的。从成婚回来的那天起。直至上了这沙场,手上的剑已经沾满了不少血。用战的紧迫压抑着自己不去乱想。
却总思考甚至期盼着,要是哪一天战死了,也是解脱。
从皇城来的飞信先一步到了夜千恒的手中。自她任西南少将军一职以来也不知过了多少过时日了。数万将士的性命在夜千恒的手中,她睡不得,更是不敢随意死去。
展开来信,耳边倒先是唢呐的声音先响了。
信上简短的只一行:
“呈皇帝旨意,两国邻里不必相争至如此,即刻休战,公主和亲。”
出嫁的车队已经驶进了营地。红帐萧萧,还没能再多看一眼就已经碾着车轮走远。代表着友好的幡旗飘动着,明明是胜了仗,此刻谁看见了谁也不是滋味。
“那上面的人……”氿儿望着渐行渐远的车队默了声。
“我云傲国三十载来有且只有那位唯一的公主。”夜千恒也在看着那车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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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亲前,云傲皇宫正殿。
“父皇!请您三思啊!怎么可能让灵儿妹妹去那恶魔地!”跪在下方的男人哭得泣不成声。
“父皇您又不知那炎尤老皇帝是个什么样的气性!灵儿这一去……只怕是就再也回不来了。”另一个男人说完重重向着龙椅上的人磕了一个头。
“您若是执意如此,就是让我这北公侯与云傲造反!灵儿我必是护了!”唯一站着的男人看着云傲皇帝语气坚定。
“放肆!朕的决定来轮不到你们几个来疑惑的!”坐在龙椅上的人须发尽白了,连连的咳嗽着,身体早就不比从前。
“儿臣不认!要灵儿妹妹出嫁和亲于那变态老儿,就先踏过儿臣的尸首吧!”那跪在地上哭得最用力的人揽开双臂,一副将要赴死的悲痛模样。
“你们!”龙椅上的皇帝站起来,急得咳出了血。
“够了。”一个脆亮的声音从门廊边响起。紫灵儿走进来冷漠的看着那堂前的四人,“丢不丢人。”
“本宫愿意和亲。兄长们也不必再为本宫求情了。这皇宫本宫也是一刻也不想再待了。”
“灵儿啊……朕……我们的军队不敌。”那苍老的皇帝嘴边还带着血,蹒跚着步子想要向着紫灵儿这边来。嘴边说着十分苦涩的话。
紫灵儿嫌恶的看了他一眼:“你别靠近本宫,不是你逼本宫,本宫是自愿去的。”
“灵儿!你可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吗!那老混蛋就只是想……想……”还在哭着的人话到了嘴边倒有些不敢说了。
“想怎么?”紫灵儿笑着问他。
“他只是想玩|弄糟|蹋你啊!”说完他自己放声痛哭起来。引来的只是紫灵儿的一声讥笑。
“灵儿若是这皇宫不想待了,跟兄长走,灵儿想去哪兄长都陪你去。”最为年长的人出声道。
“不必了。”她额前的玉石随着她转身晃动起来,“本宫恨你们所有人。”
“灵儿你到底为何这样啊!”身后仍旧跪着的人对着紫灵儿的背影喊。
“哈哈哈哈哈,真可笑。”紫灵儿突然笑了,她露了一半的眸望向身后的那几个人。
只感觉一阵恶心。
“紫灵儿,早就死了啊。”从那天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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唢呐吹响,红帐随风荡。去过炎尤的那些女人,没有一个回来的。
车窗上贴着大大的喜字,车轮下碾压过无数的尸|首。公主和亲,两国“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