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安心,这匹马的速度,绝对比那刺客快。”
虞温琢忽地沉默,陆寄野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车夫很可能是陆寄野的心腹,那匹马更是额外的保命符。
虞温琢抛去这些想法,专注于眼前,但一个念头却无法阻止的充斥在脑海中。
——也许陆寄野并没有他想的那般讨厌他。
大概是知道等陆寄野来了他们必死无疑,所以刺客的攻势越发密集。
虞温琢身上已经没有一处好地方,整个人像在血浆里滚过一回似的。
那黑衣人似是察觉出他的吃力,专往致命处攻击。
虞温琢回身抵挡,关键时刻右手脱力,匕首直直地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刺啦一声,他被捅穿了肩膀。
这刺客使的是双匕首,见虞温琢重伤,连忙刺向心脏。
就在这时,一杆赤色长枪携着寒风飞速而来。
锵——!
即使心中已有准备,刺客依然大骇,这样的力道,足以将他击穿。
“你先去休息。”
陆寄野挡在虞温琢身前,眼中杀意翻涌,周身冷戾而危险。
“放心,我会带你回去。”
陆寄野拿起地上的长枪手腕一转,敌人一击毙命。
其他人见状蜂拥而上,这次的目标换成了陆寄野。
虞温琢被车夫扶进马车,他看到陆寄野纵身一跃便脱离围困,枪势宛如游龙,势不可挡。
陆寄野从小习武,现如今已将近二十年,他内力深厚,功法得父亲真传,一招一式都有撕裂长空之势,给人强烈的压迫感。
就好像在面对他的时候,根本就没有赢的可能。
刺客们见状突然收手,其中一人比划了个手势,众人开始退散。
“还想跑?”陆寄野神色沉冷,似寒凉夜色,“今夜谁都走不了。”
他说到做到,赤色长枪无比凌厉,枪法凶猛利落,招招取人性命。
陆寄野身轻如燕,随意的踏着月色落在敌人面前,明明是轻柔平缓的步法,却有着闻风丧胆的名声。
——陆家真传,踏燕归。
如陆寄野手中的长枪,是不传之物。
而能使出它们的人,身份不言而喻。
这场刺杀已近尾声,陆寄野的踏燕归不仅诡异,速度还极快,据说练到极致还能达到短暂隐匿的效果。
而陆寄野距离那一步很近了,到那时候,他将更上一层。
东街上满是血液,动静也引来了巡逻的侍卫。
在见到这一幕后顿时丢了瞌睡,个个惊悚震惊。
这时陆寄野提着一人回来了,他对侍卫道:“带去大理寺,明早我会去一趟。”
“是……是!”
“此事与你们没有干系,我会交代清楚。”陆寄野像是知道他们的担忧似的,又补上了一句。
发生这样的大事他们却一无所知,这算是失职,如果陆寄野愿意替他们解释,上头就不会怪罪下来。
到底是有些关联,守城侍卫也知道无法免责,这样就已经知足了。
“多谢将军。”
他们的感激诚恳,真心实意。
如果抓不到罪魁祸首,最后很可能会牵连他们,这份差事是辛苦求来的,可不想因为这种事而被免职。
接下来交给巡城侍卫善后,陆寄野则是带虞温琢回府。
因着身上有伤,他横抱着青年,尽可能的避免碰到伤势。
虞温琢已经接近昏迷,他伤的不轻,幸好临时止了血,这才强撑着。
“我带你回家。”
这句话让虞温琢有些恍惚,他记得少时的陆寄野,也曾对他说过这样的话,那时的声音还带着几分稚嫩,是少年独有的清脆。
那承诺深深的埋在心底,轻易不会忆起,如今物是人非,不过徒增伤感罢了。
也许是陆寄野的怀抱太过温暖,又或者那声音太过轻柔,虞温琢鼻尖酸涩,他眼睛微红,固执的抬头看去。
高大的男人侧脸硬朗,他五官俊美,金色的眼眸似是闪着光芒。
陆寄野利落地上马,一手牵着缰绳,另一只手则是揽着人。
那臂膀健壮有力,炙热的温度透过衣裳,灼着虞温琢的皮肉。
他自虐似的依靠在陆寄野的怀里,大面积的接触让他难以言语,还有几分安心。
过去这么多年,陆寄野变了许多,但有些地方却一直与从前相同,正因如此,虞温琢信任他。
骨子里刻进去的责任和担当,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变得。
现在他就是陆寄野的责任。
虞温琢想,如果没有这场赐婚,这人会在他遇到危险时出手相处吗?还是巴不得他快死?
直到昏迷虞温琢也不知道答案,模糊间好像听到清梨清墨在唤他,大概是回府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