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温琢我行我素,又看了一天的话本,其他人兢兢业业,只有他是个另类。
饮尽茶水,他想该买些新的话本了。
离开皇宫后,在确认车夫没有错后,他才上了马车。
虞温琢很谨慎,从前在这方面吃过亏,幸好当时发现的早,这才躲过一遭。
马车平缓,感受不到任何颠簸。
他让车夫绕了东边的路,准备去那边的书铺买些东西。
冬日的夜色灰蒙蒙的,天上的星月被遮掩,只有细碎的光芒洒在地面上。
这时马车突然停下,寂静的氛围中,虞温琢感到了某些不同寻常的意味。
车夫沉闷的声音传进他耳中,“有些不对劲。”
虞温琢来不及诧异这敏锐的感知,他拿出随身携带的匕首后将车帷拉开,警惕地打量四周。
街道上静的诡异,寒风肆虐,卷着枝叶呼啸而过。
“公子小心!”
一支银色的箭矢划破空气,飞冲而来。
虞温琢连忙跳下马车躲过这一击。
像拉开序幕似的,周围的树上出现了几十个身着夜行服的刺客。
领头之人示意行动,这些人同时出手,目标直向虞温琢。
“公子来我身边。”
车夫身手极好,虞温琢一瞬间便猜出了他的身份,但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然而再怎么应付,也无可避免的让虞温琢陷入危险中。
敌人太多,明显是有备而来。
虞温琢左手持短剑,动作利落,但能从细节中看出他的生涩。
为了给家人报仇,他自然习过武,只是如今他的右手拿不起重物,更不能长时间使用,而这一切都是拜顺元帝所赐。
被关入暗牢中备受酷刑的那段时日,虞温琢刻骨铭心。
他从未与旁人说过,只将这一切埋藏。
然而此时此刻,却被浓烈刺鼻的血腥味强制唤起。
虞温琢心中清楚,他是惧怕的。
疼痛让他的意识恍惚,他分不清日夜,一切都事物被朦胧的雾气笼罩,包括他的记忆。
他惧怕的不是痛苦,是忘记,因为他所做的一切都会失去意义
在虞温琢走神的时候,肩膀被狠狠捅了一刀,深可见骨。
雪上加霜的是,受伤的是左臂。
虞温琢无可奈何,将匕首换到了右手,在握住的一瞬间手指发麻,伤口处明明已经愈合,却在隐隐阵痛。
在又一把剑刺过来时,他用匕首抵挡,虞温琢自知撑不了多久,只能尽力避开要害。
噗嗤一声,短剑没入后腰,虞温漆黑的眼眸像是被夜色浸染,晦暗沉涌。
他抹去嘴边的血迹,将刺客踹开,随后抽出腰上的短剑,转手抹了那人的脖子。
动作迅速连贯,势如破竹。
“公子我来助你!”
车夫摆脱缠斗,飞奔向虞温琢,他武功高强,在场之人都不是他的对手。
然而这些刺客像是知道这一点似的,选择围攻战术,一时间让他无法抽身。
东街偏僻,更没几家住户,就算有人听到也不会出来。
而这时巡城的侍卫处于换守状态,暂时不会来这边。
面对众多敌人,虞温琢只能靠自己。
他脸上那道划伤流着血迹,将半张脸都染红了。
只那双眼睛平静的惊人,似寒潭冰水,荡不开任何涟漪。
虞温琢完全不顾自己,哪怕被刺伤也要凭着那股劲反杀敌人。
就算只死,他也绝不妥协。
匕首极其锋利,月色下银光晃眼,见血封喉。
渐渐的,虞温琢体力不支,露出的破绽越来越多。
这些人明显是冲他的命来的,他现在只能护住脖颈和心脏,无法再顾及其他地方。
就在这时,一根银丝破空而来,虞温琢敏锐的察觉到危险,极快地侧身躲开。
然而他反应再快,还是被划破了后颈,顿时鲜血直流。
“别再磨蹭,杀了他们。”领头的那人声音粗粝,手里的正是那银丝。
这人一直没有出手,看来是等不及了。
趁着这会儿功夫,车夫已经解决了近一半的刺客,然而还剩十几人。
虞温琢想,他到现在还未回府,清梨清墨一定察觉到了端倪,只要撑到他们来,就能活下去。
“我们不会死的。”话音落下,车夫扔出手中的剑,准确的将绑在黑马身上的缰绳割断。
这一幕惊到了众人,在他们还未反应过来时,黑马嘶鸣一声后撒腿疾驰,速度快到只留下残影。
而虞温琢很快便明白,这马是去给陆寄野报信的。
他与车夫默契地拦住要去追马的人,然而领头之人还是突破了防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