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松行是个声控,而且他最喜欢的就是清冷挂的,偏偏最感兴趣的人是他认定的东家。
“再有下次就挖了你的双眼。”
虞温琢声音平静,但没有人认为这是玩笑话,除了钱松行。
“那怎么办?我也不能坐以待毙吧?”一脸风流相的男人毫不掩饰挑衅之意。
“那就让清墨与你来说。”
虞温琢太了解他,天不怕地不怕,独怕清墨的教训。
别看不过是十六岁的少年郎,武功的天赋却是一等一的。
清墨的招式以“快”闻名,专克钱松行的“莽”。
果不其然,对面的男人收起吊儿郎当的样子,肃然道:“公子说笑了,我保证没有下一次。”
他说完有些心虚地补充道:“大概能保证。”
虞温琢懒得理他,离开前道:“记住我说的话。”
钱松行目送他离去,然后生无可恋地趴在石桌上,这都什么事啊?
这厢虞温琢回了府,旁人见他手里拿了东西,只以为他是出去闲逛。
回到春棠院后,他把买来的吃食给了清梨和清墨。
“公子何必自己冒险。”少女脸上满是担心,眉也紧皱着,“有事交与我便好。”
虞温琢喝了口热茶后才道:“我放心不下,得亲自去看看。”
“公子是说钱松行?”清梨问:“虽说他有些不靠谱,但应当会处理好。”
虞温琢不语,他有自己的考量。
“你们出去吧,我小睡片刻。”
这段时间他还是有嗜睡的毛病,也容易疲惫。
大夫只说身体虚弱的缘故,并未说别的。
清梨和清墨依言去了侧房,这里离正房近,他们随时都能听到动静。
“公子这般,是不是当初在牢内亏了身体?”
清梨的声音很小,几乎是凑到清墨耳边。
“我会去寻有名的大夫来给公子瞧瞧。”
清梨很赞同,她心里时刻都是担心的。
他们不知道的是,虞温琢如此是因为身中剧毒,这毒会潜伏在他体内,吸取他的生机,只要是不发作,就是神医来了也瞧不出。
虞温琢自知这些,所以格外讨厌喝药,都是无用功罢了。
冬日的天黑的快,苍穹之上明月周围缀着些星子,朦胧温和。
冬至节这天格外的冷,虞温琢走到将军府的主殿时,天边落了细雪。
“公子里面请。”
下人引着虞温琢进去,正厅已经摆上了酒菜。
“就等你了。”
陆寄野从门外进来,手里端着一碗汤圆。
“我听清梨说你喜欢桂花核桃馅的。”他把碗放在虞温琢面前,“尝尝如何。”
一脸冷淡的青年怔愣片刻,随即看向圆滚滚的汤圆。
他的话重新落回肚子里,最后沉默的吃着汤圆。
“尚可。”
虞温琢是矜持疏离的,很少叫人看出他的真实想法。
偏偏陆寄野明明白白,“那就是喜欢了。”
“你叫我来到底作甚?”虞温琢问。
“只是想与你吃顿饭罢了?何必这么紧张?”
虞温琢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也不再提这茬,自顾自地用着晚膳。
期间两人一直沉默,气氛寂静的不可思议。
没有争吵更没有针锋相对,他们就像没看到对方似的。
晚膳过后,作为邀请的那一方,陆寄野终是开口了。
“你有没有想过离开京城?”
虞温琢闻言眼中闪过诧异,“没有。”
听到这个回答,陆寄野丝毫不意外。
“皇上为何撤了你的位子?”
虞温琢抬头,“你知道了什么?”
“我确实知道了些消息,但让我起疑的是皇上的态度。”
陆寄野的五官有一种野性的美,此时那双特别的金眸晦暗难测,像是暗涌的黑云。
“究竟是何原因,皇上才会在牢狱中对你说出‘赎罪’两个字?”
“你这般正大光明,不怕我告密?”虞温琢眉眼精致,透着一股难以接近的霜寒。
“你不会。”陆寄野十分笃定。
两人直视对方,谁也不肯示弱,
那目光似有火花噼啪作响,他们都在等对方露出破绽。
很显然谁也等不到。
“有些事还是不知道为好。”虞温琢起身,目若寒星,“与你无关,不是吗?”
陆寄野望着他离去,然后仰着头靠在木椅上。
他知道与他无关,可在得知那些消息后,强烈的在意让他无法忽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