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的,不知道的还以为陆将军无理取闹呢。
“叫你兄长回来,以后别跟着我出门。”陆寄野抬了抬眼皮,“丢人。”
“我怎么丢人了?”纪青衡不服,“我哪里丢人?”
“吃个包子也狼吞虎咽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将军府不给你饭吃。”
“我还在长身体,怎么能挨饿。”纪青衡不服,“我兄长那个大冰块有什么好的,将军的爱好还真是独特!”
陆寄野闻言气笑了,“再不滚就给我暖床!”
纪青衡嗖的一下跑没了影,“我这就叫兄长回来!”
书房寂静下来,陆寄野用手指敲了敲桌面,给柳文良送信的人,会是谁?
同一时刻,春棠院景色荒凉,冷风萧瑟,没有半点人气。
“公子,柳文良那个蠢货绝对想不到是您。”
虞温琢散着长发,平添几分轻松之意。
“那些刺客想办法处理了。”
清梨笑的狡黠,“公子放心,我提前让他们服了药,今日子时见效。”
“不要让陆寄野发现。”
“我知道,就算陆将军亲自审问也是无用的,我派这些刺客夜袭将军府的时候用了人皮面具,所以他们根本不知道我是谁。”
清梨说完有些疑惑,“公子为何要这么做?”
“柳文良视陆寄野为眼中钉,此人贪婪还愚蠢,也许将来会为了利益,与皇上联合对陆寄野不利。”
所以他得让顺元帝提前知道,柳文良容易被利用,不能太信任。
虞温琢知道,顺元帝要真想对陆寄野下手,他是无法阻止的,此番设计,不过是杜绝一种可能罢了。
当然顺元帝不敢轻易做些什么,他看中名声,更忌惮陆寄野手中的兵权。
“公子为何要帮陆将军?”清梨不明白,“难道公子不讨厌他吗?”
虞温琢侧头看向窗外的枯树,说:“因为他与我一样,始终如一。”
他说这话的时候,漂亮的眼睛通透明澈,往日覆盖的阴霾退散,像是被细雨洗过的蓝天。
陆寄野只是想将父亲送回故乡与母亲合葬,又有什么错呢?
顺元帝扣着尸体,不过是为了逼迫陆寄野留在京城。
而他以身入局,只为给虞府洗刷冤屈,让他们得以瞑目。
“公子是如何知道的?”
虞温琢被这句话带进回忆中,过往如走马灯一般快速闪过,直到停在十一岁的陆寄野身上。
“父亲身死,我只想遵循遗愿将他的尸骨带回,为何不允?”
少年眼眶通红,他质问阻拦他的人,却永远得不到答案。
那时他在想,难道真的是他错了?
后来虞温琢坚定的告诉他,“你没有错,错的是那些胆小如鼠的懦夫。”
无人敢站出来争取,年少的陆寄野用稚嫩的肩膀,挑起整个将军府。
他会用实际行动告诉所有人,老将军去了还有他在。
他会接替责任,不辱没将军府的名声。
春去秋来,无数个日夜流转,那个少年成了赫赫有名的大将军。
——万民敬仰,备受尊崇。
……
“将军,就是他。”
陆寄野抬头,金眸锋利危险,“是你把消息透露出去的?”
跪在地上的人双手被缚,垂头哆嗦着。
“将军在问你话,为何不答?”
比起纪青衡,身为哥哥的纪鸿要残忍许多。
他面目冷硬,目光犀利,整个人严谨冰冷。
与陆寄野内敛的阴戾相比,他就像一把锋利的剑,气势极具压迫感。
小厮抖如筛糠,他连忙磕头求饶,“将军我错了,是小人被猪油蒙了心……”
“你都说了什么?”陆寄野漫不经心的问。
“小人并不知那是柳丞相派来的人,他只问刺客夜袭时的经过,小人便告诉了他。”
这小厮身材矮小,跪在地上缩成一团。
“他给了你什么好处?”
陆寄野长腿交叠,神情慵懒。
“一,一两银子。”
“一两银子?”陆寄野先时笑了笑,随即神情骤变,“一两银子就把消息卖给了柳文良,你这是亏大了啊。”
“将军饶命,将军饶命!”
小厮冷汗如雨,再不敢心存侥幸。
“纪鸿,拔了他的舌头。”陆寄野语气平淡,说出的话却是血淋淋的,让人惊恐。
“是。”
纪鸿一只手钳着小厮的下巴,然后伸出手。
刺啦——
惨叫声戛然而止,小厮疼的在地上打滚,鲜血溅的满地都是。
陆寄野神色不变:“处理干净。”
“是。”
对于背叛将军府的人,绝不轻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