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家人时,南遥出乎意料的乖顺,仿佛刚才那个紧紧握着陆纾意手不放的人不是她。
南遥放下电话,陆纾意不禁感慨,“要是医生的话你也这么听就好了。”
“你的话我会听,这还不够么?”
闻言,南遥递过目光,深邃的眼眸中有所流露,陆纾意不经意间四目相对,匆匆挪开了视线。
陆纾意在手术单上签了字,到了晚上,手术最快只能安排在隔天上午,护士嘱咐要让病人今晚好好休息,陆纾意答应下来。
一个人的病房分外安静,南遥吃过药,定定地看着桌上的空水杯,还有只剩下半碗的粥,不禁想起了刚刚两个人交互的体温、以及递到唇边的汤匙,任由暖意在心底滋长蔓延。
陆纾意签完字回到病房外,却没有急着进去,她想了想,还是提前和剧组请了半天假,顺便让庄婷婷送一些用品过来。
她在病房外结束几通电话,转身推开了病房的门……
只见病床上的人儿均匀的呼吸,悄然假寐,陆纾意看她睡着便没有过去打搅,自己在旁边的椅子坐着。
……
医院的清晨貌似来得更早,依稀的阳光透过窗户,南遥早早醒来,看到陆纾意趴在病床边睡着,不自觉扬起了笑容。
趁着静谧,南遥的指尖触碰陆纾意纤柔的手指,抬手替她理顺了稍有凌乱的发丝,仔细端详着安静的睡颜。
陆纾意浑然不觉。
很快窗外的鸟叫声惊醒了浅眠。
清早医护查房,紧接着便是一阵忙碌。
手术需要裸穿病号服,护士早晨忙着各病房调度,拿来了衣服,让家属先帮忙给病人换好,随后便急匆匆地离开了,留下陆纾意手里揣着病号服犯了难。
“你可以看。”南遥见她犹疑不决,倏忽绽开了笑容。
“别、别闹了……”陆纾意挪开视线。
南遥不仅个子高,身形比例更是优越,虽然入院时穿着简洁,可即便是普通的白衬衫和长裤在她身上也格外修身,显得不那么单调。
此时她只是漫不经心地松开了领口的几颗纽扣,稍微敞开的衣襟由陆纾意的角度看去几乎一览无余!
仿佛是为了圈住视线而精心准备的陷阱,南遥并无避讳,眼角眉梢满是笑意,颇有几分任君采撷的意思。
管不了她,陆纾意索性自己背过身子,将病号服扔到床上,“你自己换。”
安静了片刻,她听到身后的呢喃声……
“我自己换不了。”
“又怎么了?”陆纾意转过来,后知后觉发现上了当……
眼看南遥褪到一半的白衬衫松垮垮地垂挂在臂弯,毫不留情地将玲珑有致的身材尽显,胸前一抹黑色蕾丝束拢着,肆意彰显白皙的肌肤,陆纾意猛然愣在原地!
南遥轻轻地笑了,纤长的手指着自己的腰际……
“我一只手,解不开——”
胡乱地折腾了好一会儿,护士推着轮椅过来,结束了这场闹剧。
陆纾意松了一口气。
手术室的灯亮起又熄灭,她如约等到了手术结束,一切进行得很顺利,后续只需要安静的休养几天就可以度过恢复期,没什么问题就能办理出院了。
护士将人送回病房,南遥还在静静地睡着,麻醉的药效还未过去。
陆纾意揉捏着僵硬的脖颈,联系了庄婷婷过来,她自己也一整宿都盯着吊瓶,压根儿没睡好觉,这会子松懈下来只感觉身心俱疲,精力和体力都撑到了极限。
……
裴云栖从孟霖这里得知南遥住院时,人还身处在繁忙的工作中。
她抽不出空闲亲自去探望,但好歹是自家员工,入职的时候裴云栖就大致清楚南遥的家庭状况,眼下在同一个城市出差,自然不会坐视不管,于是便让孟霖分派了两个助理过去,住院期间尽可能多加照顾。
“晚些你有时间也过去看看,别空着手,就当是代替我去了。”裴云栖说道。
“好的,裴总。”
孟霖比裴云栖还要年长几岁,在社会上见识过各种各样的领导,更丰富的工作阅历让她愈加钦佩眼前的女人在工作时展现的能力与决断,
随着在工作与生活当中相处的时间越久,越发令人由衷地佩服裴云栖的努力,也会不由自主被她的魅力所折服。
作为一位合格的秘书,孟霖从不会干涉裴云栖任何的决定,但此时看到她几句话的功夫便将事情安排得井井有条,似乎内心毫无波澜,孟霖迟疑了许久,思前想后还是忍不住开了口,
“裴总,南小姐手术前晚,陆老师请了假,估计是在医院里陪了一整夜……”
闻言裴云栖正在签字的手忽然稍作停顿,行云流水的字迹多了一点踯蹰,她没说什么,很快回过神来签完了文件。
见状,孟霖低垂着眼帘,心底有些后悔刚才多嘴。
“我知道了。”裴云栖淡淡的说。
住院的话题很快随着她手中的文件翻了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