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便是上京城的长乐公主吧?”
阿延那湖蓝的眸子弯弯,“长乐公主果真称得上冠绝京城,我们大漠翻上三遍也寻不出比长乐公主更好看的姑娘来。”
李止桑的视线先是落在了自己阿爹的身上,而后又落在了李少岐的身上,最后才落在了这位阿延那殿下的身上。
大漠果真是物资丰饶,这位大漠皇子身上衣衫均是用金线绣出的万字纹,耳后拢着金发的是一串在闪着莹润光芒的珍珠,坠了一小缕的流苏,几颗成色极好的海蓝宝点缀其间。
阿延那的视线扫过沈时雨忽然紧绷的下颚,面上笑意愈深:“我们大漠带着与长乐公主和亲的诚意来了上京城,长乐公主连一盏茶的面子也不给么?”
话音刚落,殿外忽有寒鸦振翅,传来一阵扑簌簌的声响,惊醒了这满室沉香。
殿上众人这才才明了,为何承德帝向来宠爱的长乐公主会毫无预兆地指婚出去,为何这长乐公主的大婚之日又要选得这般仓促。
相比于和亲去了大漠,自然是留在这上京城里要好一些。
至于嫁给谁……
怎么都比和亲要好。
一时间,几个原先瞧不起李止桑的公主也在这会儿悄悄投去了有几分怜惜的目光——毕竟是姑娘家的终身大事,若是这样的事儿落在自己身上,她们还不知会哭到何时去呢。
李止桑起身福了一福,神色淡淡地随口胡诌道:“也是不巧了,我自幼便喝不了茶,只要喝上一口,便会浑身起疹子,若是严重些多喝了两口,丢了命也是有的。”
……
承德帝额角一跳。
他这小九信口开河的本事倒是炉火纯青。
李止桑直视着阿延那,似乎一点儿也不惧他眸中越来越深的晦涩。
阿延那哼笑出声:“长乐公主和我在书上读到的上京城的姑娘们不一样,瞧起来倒是像我们大漠的姑娘。”
“大漠的和亲文书来得是不巧。”
日光尚浅,只照了大殿的一半。
承德帝坐于主位,整个身子都没在了暗处,连带着面上的笑意都淡了几分,“和亲文书到上京时,礼部已经着手准备长乐公主大婚事宜了。若这文书再早一年到上京,我指婚的圣旨便也不会落下去了。”
话倒是说得好听。
阿延那笑了笑,倒也不与承德帝争辩什么,既然长乐公主已经嫁人这赐婚的圣旨到底是在什么时候落了下去便也不那么重要了。
他既是敢下这和亲文书,自然是将上京城的事事都打探清楚。
可他们能想出化解的办法,也是他们的本事。
无须多言。
阿延那望着李止桑,又看了看她身侧的沈时雨,满不在乎地耸了耸肩:“我们大漠与上京不一样。”
“在大漠,一女二夫也是常有的事儿。”
“不知长乐公主的驸马介不介意?”
……
李止桑闭了闭眼。
她原以为自己胡诌的本领已是登峰造极,不曾想外邦的习俗更是让她瞠目结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