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江如意隔空一引,竹笛被内力包裹,随即如狂龙一般,朝离夭的肩上袭去。
顿时,离夭只觉得自己的肩处,仿佛被那狂龙咬了一口。
又或者说,他肩下的某一处,似被数根银针同时刺穿。
“呃——”
离夭难忍剧痛,他单膝跪在江如意身前,一手撑地,另一手紧摁住伤口。
挡脸的黑纱和斗篷因方才一击掉落在地,原先扎着的辫子因受到冲击,全部微卷着散开。
许是常年周身包裹着斗篷和面纱的缘故,他的脸脖透着近乎病态的苍白。
若不是知他心狠手辣,江如意瞧见他嘴角蜿蜒淌下浓稠的殷红,险些忍不住心疼几分。
“不过是,咳——”离夭用手背拭去嘴角的红痕。
“不过是要挟了你手下的一名竹影,至于下这般狠手?敢不敢放我的小蛇进来。”
江如意蹙眉,他这意思,是在怪她胜之不武?
该说不说,这话确实有效,眨眼之间,离夭便被放出心境了。
但不过片刻,他便已携小蛇离开王府,为顺利逃离,离开前不忘洒下几滴液体。
江如意不清楚那是什么,但见它挥发迅速,从气味上不难判断容易使人昏迷,如不及时处理,整个王府的人恐要昏迷上十天半月。
她纤手一扬,一片叶子稳稳地夹在两指之间。随后,她掌心朝上,将那竹叶控制在掌心上方。
紧接着,手腕翻转,掌心下压,待竹叶旋向掌心后,江如意驱使内力,一股肉眼可见的气旋朝地上轰去。
伴随气旋落地形成如盘般大的小坑,一圈气浪以小坑为中心呈环状扩大。所到之处,连通此前的瓦灰全部飘起,随后消失在半空中。
最先醒来的是桃红,待江如意点穴将她控制住后,青霜也清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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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雅阁。
江如意走在连接第五界的地下通道中。
跟在她身后的,是制住桃红的青霜。
青霜办事向来靠谱,江如意并未吩咐,她便已将在客栈指认箫景逸是竹青派掌门的男子带回。
江如意见到此人后说道:“先是在翠雅阁带头起哄,接着又在大街上拦下赤鹰军指认竹青派杀人,是受什么人指使的?”
“唔,唔。”为防他咬舌自尽,他的嘴巴被特制的器具撑得极大,放下一个拳头不成问题。
“我眼下没闲工夫听你废话,你可以先好好想想。我会给你开口的机会,不过到时你还不愿交代清楚的话,可就得琢磨这大嘴喂点什么比较好……”江如意说话的声音伴随离开的脚步渐渐消散。
桃红自知死路一条,本以为会在关押那男子的地方受刑死去,没想到被一路带到第五界的一间竹室。
第五界竹室众多,但此刻所在之处是往日江如意与她们二人议事的地方。
江如意五指夹着四片竹叶,手臂一抬,叶片朝四周散去。
待竹叶分别定格在四个方向后,四周隐隐可见一道近乎隐形的屏障,隔离竹室内外。
待青霜给江如意泡上一杯茶,桃红身体前倾,双膝跪落在地上。
“既然跪了别人,就不必再行礼了。”几乎是在桃红膝盖擦着地面的瞬间,江如意晃手运气将她推坐在竹凳上。
“姑娘……”
似乎知道桃红想问什么,江如意道:“毕竟跟着这么多年,我会留你一命。今日之后,你便不再是竹青派的竹影。在将你逐出门派之前,有些事,你得交代清楚。”
各界竹影归各界领事掌管,桃红被江如意收入第五界,自然也可由江如意逐出。
“文城印记消失一事,与你是否有关?茶楼和客栈伪造印记一事,你又可知晓?”未等桃红从意外中回过神来,江如意已开口盘问。
桃红点头“嗯”了一声,随后又“唔”了一声,摇摇头说道:“桃红虽知文城印记消失一事,却不敢言与此事完全无关。”
桃红见江如意这般问,显然是已经知晓自己曾出现在文城:“桃红擅离职守前往文城,是因为当时知晓文城有行动,那位‘尊者’要我画下门派印记,我不愿,他便废了我的手。”
江如意听罢,心中暗道:所以,她手上那道折扇印记,不是被箫景逸打伤的?
“后来,他日日寻到我,折磨我,我实在扛不住,可因为双手被废,已无力刻下印记,只好在得知文城有行动后,领他到文城见竹青派的印记。说来也怪,当时分明赶得很及时,可那印记上却多了些笔画……”
“及时?替这位‘尊者’办事,你倒是称职。”江如意冷声道。
桃红听罢,立即伏地而跪,磕头道:“桃红瞧出那印记不同,却没有告知那位尊者。后来折返,本想瞧真切那印记的不同之处,可那印记却消失了。桃红以为,那并非竹青派印记,许是些仰慕门派的人随意刻画,便没有告知姑娘,却不想,它竟出现在奂城……”
桃红说话底气不足,声音愈来愈小。
“你大点声。”江如意道。
“是。后来桃红得知,奂城的伪印出自那位‘尊者’之手,桃红心中胆怯,便也没有告知姑娘。让尊者以伪印抹黑门派,桃红知错,还请姑娘责罚。”桃红说罢,连连磕头。
“张口闭口尊者,我看你叫得很是顺口。你既想跟随他,今日我便成全你。”
江如意说话间朝她走来,语毕之时,她掀开桃红的衣袖,将一根针尖带绿的银针刺入她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