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是故意的。

倘若不等到姜泉之睡着，他的内心根本无法平静。

只好佯作忙碌，在电脑桌前敲打许久。

“都怪我，明知你酒量差，还说什么一起喝两杯。”张一昱轻手轻脚地爬上床，虽然姜泉之喝了酒，似乎睡得蛮沉的，但张一昱仍然担心惊醒了他。

“小泉，要是觉得冷，你就靠得近一些吧。”

张一昱侧躺看着姜泉之，喃喃自语，心中期待着姜泉之能主动靠近。

他没有那个趁人之危的勇气。

“一昱哥......一昱哥......对不起，我给你添麻烦了......你别怕，我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姜泉之嘴中念叨着张一昱的名字，连做梦都在道歉。

“他果然一直无法释怀......真是太傻了。”张一昱翻过身，伸手将灯关上了。

片刻，姜泉之翻动了几下，轻轻搂住了他的腰。

张一昱心中一惊，被点了穴似的，再也不敢动弹。

他知道姜泉之睡觉有抱着东西的习惯，之前每次睡在床上时，总喜欢抱着他的被子。

他一定非常缺乏安全感吧。

张一昱犹豫了许久，思想一直在要不要牵住姜泉之的手中来回拉扯，指尖抚过姜泉之的手背，又退缩了。

这样的安全感，张一昱无法给，也不能给。

“小泉，你不戴眼镜的样子更好看，以后别戴了。下次，一起去看电影吧，只有我们两个人。”张一昱低声道，也不管姜泉之会不会听到。

“......”张一昱果然都知道了。

是他狭隘了，竟这样揣测张一昱，他的善良，是深入骨髓的。

姜泉之将脑袋靠在他的后背之上，嘴角扬起，微微收紧了臂弯，抱得更紧了些。

酒壮怂人胆，今天就让他任性一回吧。

……

凌晨，尿意袭来。

姜泉之往墙上的挂钟看了眼。

还不到六点。

张一昱似乎都是七点才醒来的，这会儿正平躺着，头发乱糟糟的，将被子压在脚下。

跟平时的睡姿一样。

他总爱踢被子。

即便是现在这么冷的时候，他还是习惯踢被子，一定会着凉的。

姜泉之为他盖好被子，仔细掖紧被角。

凌晨最是寒冷，刚离开被窝的姜泉之已经感到手脚冰凉了。

捂了一夜的手脚，短短几分钟便回到了解放前。

姜泉之很想再多欣赏一会儿张一昱可爱又糟糕的睡姿，但他快憋不住了。他蹑手蹑脚地换成爬姿，准备跨越张一昱这座“大山”。

他已经十分小心了，爬过张一昱身边时，张一昱突然一把抓住了他的手，又迅速松开了。

没醒吗？

姜泉之维持着原来的姿势跪趴在张一昱身前，被他可爱的样子迷得忘却了尿意。

他就这么痴痴看着，直到张一昱缓缓睁开了眼。

“嗯？怎么了？”

张一昱仍有些迷糊，摸索着打开床头灯，同他对视了一会儿，待回过神来，惊得面红耳赤，“什么情况？小泉，你在做什么？”

“一昱哥，你醒了？”

姜泉之显得很淡定，一点都没有要起开的意思。

甚至以看着张一昱越发窘迫的表情取乐。

如果能一直这么看着，该有多好？

“小泉，你......这是在做什么？”这突然的“床咚”，让张一昱一下便慌了，他完全不记得中间发生了什么，两人为什么会以这样的姿势展开对话？

“没什么，一昱哥睡着的样子很可爱，所以看呆了。”

慌张的样子更可爱，让姜泉之舍不得离开。

“啊？”张一昱慌张地用手背胡乱擦了几下嘴角，“我、我流口水了吗？”

“没有。”姜泉之缓缓低下身子，与他额头相贴，“一昱哥，你看，我已经酒醒了。”

“咦？为什么要这样？”张一昱很想将他推开，却连多看他两眼都不敢。

手附在他胸口之上，却使不上力。

心跳快得难以控制。

“昨天一昱哥不就是这么给我测体温的吗？”姜泉之反问道。

“我有这样做吗？”张一昱只盼望被子隔着，姜泉之没有听到他怦咚乱跳的心跳声。

“一昱哥的脸很红，也很烫，是发烧了吗？”

张一昱紧张得闭上了眼睛，“不、不是的，是因为......因、因为你靠得太近了。”

“是吗......”姜泉之眼中的渴望更深了。

一昱哥，你在我面前闭上了眼睛，是想让我亲你吗？

姜泉之忍下了亲他的冲动，翻身下了床。

“我去上厕所，快憋不住了。”

“额、嗯......”张一昱松了一口气，心跳却久久未能停息。

他走了两步停了下来，“一昱哥......”

“啊？”

“天气有点冷，你不能再踢被子了，小心着凉。”

张一昱尴尬地将被子扯过头顶，把自己藏了进去，“从小的坏习惯......真丢人......”

“不丢人。”姜泉之看着他这可爱的反应，只觉得口干舌燥，“一昱哥......”

可爱得真想将他压在身下，狠狠地欺负他。

直到他求饶为止。

姜泉之快速走到厕所，努力抑制脑子里那些邪恶的想法。

今天他是有些得意忘形了，竟差点对张一昱下手了。

他可不能放纵自己的心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