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禹给带了早餐,老三样,包子油条和豆浆,骆华一口一个,没两口就解决掉早餐。
“老王的报告还没来?”随后问了一句,就遭来秃头的炮轰。
“天天催,我都快猝死了还催。”
王山根顶着他的新假发站在门口,脸色阴沉,黑眼圈重的能在下方挂两个铁秤砣。
“吃早餐了吗?给你买的。”骆华手中还剩下最后一个包子,忍痛让给他。
王山根不屑一顾,“报告。”
“查到什么没?”
“你不会自己看。”秃王起床气还没消,钱禹立马狗腿地给人倒一杯咖啡,换来白眼一枚。
“我要回去睡觉,你给我倒咖啡?”
钱禹忙收掉,从外边聂林桌上拿来一罐王老吉,“喝这个,降降火气。”
王山根出现场,带着同事筛了三遍土,那地方面积多大,腰现在还直不起来,回到办公室,熬夜做土壤分析,物证鉴定。
“根据里面的箭孔我们还原出短箭形状。”王山根拿出胶装的箭矢递过去,“确实有火焰残留,剂量不大,被精准控制过的,最多震晕不致死。”
突然的火灾和爆炸,通过互联网,一下子传遍整个原阳,老百姓纷纷猜测,众说纷纭,谣言纷飞。为了尽快查清事实,案子直接由市局接手。
“把这个给赵隆,让他查查。”骆华说。
“现场被破坏严重,被烧的屋子用了无色无味的助燃剂,能找到的东西非常有限。”王山根说道,“具体报告你自己看吧,我得回去眯一会。”
临近下班时分,赵隆报告短箭有了新进展。
小伙子架着厚重的眼镜,指着网站页面上的短箭说道:“我对比了几个箭头,找到最像的一个。这是杀手J独有的短箭样式,在佛罗伦萨和柏林的暗杀任务中均有出现。”
箭头上刻有J的字样,而且箭头不是三面,而是六面的,带着钩,刺入皮肤中抽出能剜出一大块肉来。
信息终于补全!
杀手J执行刺杀袁成和阿萝的人物,被反杀,疾风确认死讯,重新遴选新的J。
“谁杀了他?”骆华双手后撑在办公桌上,目光沉沉,有风雨欲来之势。
钱禹是老刑警,什么大风大雨的场面没见过,此刻竟也有些怯怯,年纪比自己小,气场全开,他也无法直视骆队眼神。
刘局选他来当队长的决定是正确的。
“袁成说他们离开时人是活着的,我觉得可信。”钱禹在骆华灼灼注视中回答,“他没有撒谎的理由,那个阿萝,明显不愿跟警方打交道,如果真的是她杀了人,不可能再光明正大的出现在袁成身边。”
骆华沉思,“雇主杀人灭口。”
“我也倾向于这个推测,所以目前我们要找出想置袁成于死地的幕后主使。”
“你怎么知道不是杀阿萝的?”
办公室落叶窗全都落下,遮盖的严严实实,钱禹起初与骆华面对面,而后抵挡不住骆华的气压,躲到窗边,疑惑地说,“你是说阿萝以前的仇家?”
有可能,可他们如今连阿萝的身份都没摸清楚。
骆华有种预感,这个女孩的背后是一座隐藏在海面之下的冰山。
…………
袁成知道自己得投桃报李,需要点东西向钱禹交差。
他一上班就到公主们的休息室找人,被告知阮枚请了一周的假。
“她怎么了?”
Linda手卷着自己的头发,跟袁成调情,语调软软的,“不知道呢,也没说什么事情。”
“有她电话吗?”
“丽姐那儿可能有。”手指虚虚点在袁成胸口,划了一个圈。
袁成受不住这温香软玉,强装镇定,落荒而逃,逗的后边姑娘们银铃般的笑声传出来。
他脸微红,想着阮枚到底发生何事。
在医院他问过关于杨志的事情。
阮枚确实认识他,要说关系多好不至于,她就是看着杨志跟她弟弟差不多年纪,心生疼惜,有事情关照下罢了。
“那你知道他死了吗?”
“知道。”阮枚目露悲伤,“在新闻上看到的。”
“你没去警方那儿认尸?”甚至连警方都不知道阮枚与杨志的关系。
当时,阮枚表情微僵,而后说,“我也不是他亲人,警察局那种地方,我哪敢去,当然是离的越远越好。”
袁成猎奇地问,“你觉得谁会杀他?听说他脾气不好,得罪不少人。”
“他人不错的,长得也好,就是年纪小,原则性太强,不知道变通,我教过他,说外面社会不比学校,有时候要懂得服软,别硬碰硬,我们就是这路上的蚂蚁,人家抬抬脚就能碾死咱们,首先得活下去,有命才有机会做别的。”
“他想干什么?”袁成抓住了重点。
阮枚意识到自己说错话,手指抠着椅背,镇静地说,“还能是什么,赚钱养家,买房结婚呗。”
袁成知道她没说实话,她与杨志的关系可能比他想象的还要深一点。
毕竟他从连朋那儿问出不少东西。
那小伙子被袁成提上二楼后,发挥八面玲珑的长处,甚至于二楼里的公主和服务生没一个说他不好的。连朋知道袁成初来乍到,没有自己的心腹,所以极力表现,力争成为袁成最信任的马仔。
“他这个人有点沉闷,话少,所以我们俩也不熟,就是工作的时候两人跟门神似的站在那儿,笑脸相迎,跟酒店迎宾一个性质。”
这是连朋跟杨志一起当门童的时期。
“是,我们俩住一个宿舍,我比他早来半个月吧。”
“除了上班,他哪儿都不去,就在宿舍呆着,很宅的一个人。也没看他有什么朋友,除了我叫他出去玩过两次没别的人找他。”
“他能有什么仇人,一天天的屁都憋不出一个来,别人说什么就做什么,一点主见都没有,也不会反抗。”
“反抗谁?啊,那个我就打个比方,工作中嘛,总有人看你老实,让你帮忙做下这个,做下那个对吧,这都很正常的。”
不过袁成打着了解下属连朋的为人向夜色其他同事大厅,因为他和杨志同期,打探连朋,自然顺带能问到许多关于杨志的信息,袁成发现最喜欢欺负杨志的是连朋本人。
他们俩差不多同一时间进来的,又同岗,有竞争,都想着表现好可以进内场,赚的多些,机会大点。杨志做事稳重,同事们都更看中他,连朋因此就有些针对杨志。
“说白了就是嫉妒,嫉妒杨志比他长得好,更受领班器重。”
有一次有人喝醉跑来闹事,连朋撒腿就跑,留下杨志一个人,自己去报信,故意拖拉。杨志也是一根筋,拦不住就别拦呗,有保安的,非要逞能,结果被揍的很惨,受了很重的伤。
也因为杨志表现好,领班把他调到内场做服务员。就是给店里的顾客送酒送饮料,顾客看顺眼的话,给的小费多,比在外边当门童强。
“还不就是靠那张脸。”连朋不屑,“还自持长得好想当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