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华从家中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没来得及睡上一觉,赶回市局。
手头案子暂时告一个段落,还有许多收尾的工作要做。
刚到市局一楼,碰到一名女警气呼呼地从接待室里出来,差点撞上他。
“洛队。”女警站直了,收敛脸上的气愤,向他问好。
“嗯。”洛华冷淡地应一声,迈着大步往刑侦一支队的办公室走去。
身后两名女警在讨论他。
“你干嘛,莽莽撞撞的,差点撞到那位活阎王。”
“别提了,刚才来了一个男的说要提供重大线索,扯了一通有的没的,最后说是两个男同,辣了他的眼睛,让我们去抓人,你说气不气人。”
女警抱怨的声音渐渐落在身后,二楼刑侦支队大门敞着,各办公桌上杂乱无章的堆着各种文件,七零八落的人散在各个角落里。
有人靠着座椅,腿放桌上,拿着文件遮挡脸,有个小哥趴在桌上,口水在桌上画了一个地图的,还有两人一人占着沙发一头,横七竖八的交叠着的。
窗外的太阳晒到屁股了,没有一个人有苏醒的迹象。
外面走廊里,响起脚步声,有人站到洛华身后。
“人还没醒呢?”
来人身穿蓝色制服,四十多岁,是痕检技术科的科长。
“报告出来了?”洛华伸手拿起对方手中的文件,翻看两眼,左手食指在门框上敲两下。
办公室里的人逐渐苏醒。
靠在门口的男子拿开脸上的文件,放下腿,“队长!”
这一声,其他所有人惊醒,站起身,懵懵懂懂的注视着门口的方向。
蓝色制服的中年男子笑道,“这群泼猴也就怕你。”
说完立马捂住鼻子,“这都什么味儿,赶紧收拾一下吧。”
“王科长多担待,刚忙完案子,没来得及。”门口的男子招呼办公室里其他人起来收拾,“还不赶紧给咱们王科长倒茶。”
王科长全名王山根,他客气摆手,“别了,我喝不起。”
他可不想再见那乌七八糟的杯沿。
五年前就在刑侦办公室喝过一次咖啡,杯底黄不拉几,杯口脏兮兮,当即放下果断走人。
“我们现在有严贺,水杯不脏。”门口的男子非要拉王山根进来。
“你个水货,赶紧放开我。”
被叫水货的男子辖制住人,“好你个秃王,我在小辈们面前给你面子尊称一句科长,一来就叫我外号呢。”
门口的男子大名钱禹,是刑侦一支队的副队长,因大禹治水被冠以“水货”之名。
而那位王科长,三十岁秃头。心眼特小,谁在背后说他秃王的名号,能计较一个礼拜,所以大家都只在背后叫。
“我为什么秃,还不是你们害的吗?办公室那一层的土,一堆的垃圾现在还没筛完,你们在这儿睡大觉呢。”
“王科长您这话就说的可太让人伤心了,你们熬,我们不也跟着熬吗?我们可熬了三个大夜,昨晚又是一个通宵,端午佳节也没能回去吃个粽子,这到快天亮才刚眯会眼。”
沙发上爬起来的聂林结果洛队给他们带来的早餐,做西施捧心状,辣了办公室所有人的眼睛。
“快,包子,手慢无啊。”
钱禹手贱摸摸王山根光滑的脑壳,“你说你要真在乎,买顶假发戴戴呗。”
王山根双手护住自己的脑袋,“这是我几十年为人民服务,鞠躬尽瘁的功名碑。”
他从业二十年,常年加班,从事脑力劳动,头发掉得比一般人快,四十几岁的年纪,头顶完全成了一片荒漠,毫无生机。
“报告送到,我走了。”
“王科长,不吃个包子再走吗?”聂林客气地问道。
“留着你们自己吃吧。”
“十分钟后开会。”洛华说完进自己办公室,给他们十分钟吃饭和收拾的时间。
大家吃着饭,一个面目清秀,戴着眼镜,斯斯文文的小伙子忙前忙活收拾着,桌上,沙发上,椅子上,干干净净,整整齐齐,办公室里还散发着一阵花香。
“香香公主,你要早点来,秃王也不至于被咱们的杯子吓跑。”聂林揽过忙碌的严贺,整个身体压在人身上。
严贺有洁癖,身上常会喷点香水去味,被聂林赐名香香公主。他本人不喜这称号,奈何聂林此人仗着自己资历老,你同他生气他还笑话你开不起玩笑。
严贺弯着腰从他胳膊下逃出来,“赶紧去擦擦吧,有味儿。”
聂林问问自己,“有吗?我咋没闻见呢。”
“你那鼻子能闻见,也不至于给老王泡个茶留下了心理阴影。”钱禹落井下石道。
聂林笑嘻嘻的,“副队,你可没资格说我。”
队里最爱干净就是严贺,他的办公桌干净整洁,笔、文件、水杯都在自己该在的位置上。无论何时去看,桌面永远干净地找不到一丝灰尘。
其次算付伟文和骆队,不到洁癖的程度,起码讲究,衣服一天一换,桌面凌乱但干净。最不修边幅的就是他和副队钱禹,糙老爷们两个。
“别收拾了,先吃饭。”钱禹喊严贺过来。
“给他和伟文留点。”
“副队,你就护着他们俩,你不爱我了吗。”
“爱,爱你个头。”钱禹这次不仅上手,还上腿了。
腿刚一抬起,聂林就跟兔子似地窜了好远。
“副队,每次都是这招,能不能换换。”聂林显然已经对钱禹的套路烂熟于心,“再说,我是那么没良心的人吗?两个弟弟我都照顾着呢。”
聂林将早餐分给严贺和付伟文,“快吃,别饿着我们两个小宝贝,钱妈妈要伤心了。”
“聂哥,能不能别这么恶心。”付伟文,娃娃脸,皮肤白皙,跟个小姑娘似的,第一天来报到的时候就被聂林调戏。
说警队来了个没毕业的小姑娘,能艳压整栋楼的女警,引得整个大楼都来围观这小姑娘长得到底有多水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