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濯被他说的晕晕乎乎的。什么“ST”“新男团”“练习生”的关键词,他都没听清楚,只记得迷迷糊糊地把名片放进了口袋里。
或许是后来回去了,收衣服的时候不小心掉出来了吧,总之姜濯在收行李时看见这张名片的时候,鬼使神差地把它放进了衣服口袋,又在心情低落的时候,顺着名片上的地址找了过去。
他拖着行李箱,地铁转公交,爬坡又走路,就这么折腾了三个小时,折腾到天都黑了,姜濯终于找到了手机导航上的位置。
这地方极偏僻,纵使姜濯已经在S市待了四年,也从来没来过这个地方。老旧的居民楼,空荡的街道,还有一个门脸小到不仔细看根本看不见的小门。
上面写着“ST练习室”。
“ST”,并不是什么大公司,也没有推出过很火的团体,姜濯对这个名字有印象,也纯粹是因为他半只脚踏进了这个行业里,不知不觉地就对这些乱七八糟的公司和团体都了解了个大概。
ST娱乐公司,成立于八年前。在成立的第二年,推出了公司的第一个女团“Clank-c”(花名“可”),一直到去年团队解散,Clank-c也没在娱乐圈里折腾出什么水花。或许是因为Clank-c出道后成绩平平,在她们出道的第二年,ST就迫不及待的推出了公司的第二个女团“SWEEP”(花名“噗”)。SWEEP延续了Clank-c的强势风格,并且在ST的运作下,在发行正规一辑时小爆了一下。可惜后续的营销和曝光度没有跟上,很快,SWEEP也被淹没在不断更新换代的娱乐圈里,ST娱乐的名头,也被定格在了“没听过的小公司”上。
在江星娱乐训练的时候,有一门课就是来讲这些公司和团队的发展史,还要分析公司对团队风格的影响。虽然已经过去很久了,但姜濯还记得,那位老师对ST娱乐还有它旗下女团的评价。
“成员们个个都是好的,可惜只有vocal实力强,舞蹈实力撑不起来她们的曲风,旋律也做不到把成员们的声乐能力完全地展现出来。小公司就是小公司啊,歌不行,成员再努力也没有用。”
姜濯当时在底下听的昏昏欲睡。他本身就是舞担,听到这一段的时候,天然的就会因为ST的团体舞蹈实力不突出而不由自主地看轻他们一头。
更别说他当时的身份是行业内数一数二的大公司的练习生,自然没办法完全共情小公司出来的团体。
虽然他在扒Clank-c和SWEEP的舞蹈时感慨过编舞太差劲不如自己跟着节奏free,可毕竟“世界上没有真正的感同身受”,所以姜濯只有在跳舞的那一瞬替她们感觉过不值当,但这种感觉很快就消失了。
直到今天,他的身份不再是江星娱乐的预备出道练习生,他对ST的看法才有了彻底的变化。
不过...好歹是一个推出过两个团体的公司,公司居然这么小吗?
一栋小小的三层建筑,看起来是专门建给公司里的练习生用的。姜濯在心里祈祷着,希望它只是看起来破破烂烂,走的是“金玉其中败絮其外”的路线。
姜濯在门口站起来又蹲下。站起来是想走,蹲下是因为不想就这么离开。犹豫了半天,最后抱着“来都来了”的想法,姜濯拖着行李箱,手里还捏着那张印刷并不精致的名片,推开了玻璃门。
走在长长的走廊上,音乐声和熟悉的脚步声让姜濯原本还悬着的心一点一点地松快下来了。
他看了眼手机,已经是晚上20:15了,其他经过的屋子都黑着灯,只有最里面的屋子还亮着,声音也是从那里传出来的。
就这样,姜濯壮着胆子,一步一步朝着光的方向走过去。
门没有关,离得近了,还能听见里面的人说话的声音。
“别唱了行吗周明与,就你声音最大。”
“老师说了,跳舞的时候要加上唱歌,这样上台才能更适应,还能锻炼肺活量呢。”
“得了吧,出道对我们来说还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事情呢。”
“喂喂,梁洵,你别总是这么悲观行不行。”
“铭哥说得对,小洵你别总这么说小与,你还是做哥哥的呢。”
“李相夷你可得了,我俩生日差了不到三个月,你还想让我怎么让着他啊?”
“诶诶诶话说了没两句又吵开了,梁洵你...欸?”
钟铭脸上带着笑意,正出手准备调停这场小拌嘴时,余光中突然闯进了一个陌生的身影,话到了嘴边又生生地咽了下去。
奇怪于钟铭的这副样子,练习室里其他的四个人也顺着钟铭的目光看向了门口。
这是姜濯第一次和他们见面,就感受到了这四个人之间的亲密。
...练习生,关系这么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