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你?什么意思?
姜濯心里一下子警铃大作,脸上彻底没了笑模样,双目紧紧盯着赵朱潭,好像之前那个说话小心翼翼的人并不是他一样。
“公司的意思是,让我退出D.weaver吗?”
没想到姜濯直接把公司的意思说了出来说了出来,赵朱潭的表情也不自然了一瞬。不过也只是一瞬而已,他很快就在心里说服了自己。
都是为了团队,为了公司好嘛!
“小濯,你的综合评价确实不错,也达到了出道的要求。但是这个市场啊,他和成绩不是完全挂钩的,一个人不符合团队的概念,还是尽早退出的好。”
姜濯简直都快要笑出声了,他现在特别想指着赵朱潭的鼻子问他,为什么在一开始就不把他放进出道组,为什么在他满心欢喜以为自己出道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时,突然告诉自己,让自己退出出道组。
姜濯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克制住自己的情绪。
“我没办法接受这个理由,请公司给我一个我能接受的理由。或者说,没有了我,谁来做D.weaver的主舞?”
赵朱潭不喜欢姜濯现在对他说话使用的这种质问的口吻。原本被捧的高高在上的习惯又冒了出来,他的语气里失去了之前伪装出来的友善,暴露出真实的、不容商量的残忍底色。
“和你说了是公司的安排,你接受就好,又没有签合同,有必要告诉你D.weaver后面的安排吗?”
没签合同是真的,因为当时通知他们出道策划的时候,工作人员告诉他们的是正在拟订合同,而且艺人合约的细节还没有敲定。至于练习生的合约,他们这一批的合约就在前两天刚刚到期,没进出道组的人,有不少已经离开了,只有少部分人还在坚持。进了的,就比如姜濯和邵初,都在等公司给他们艺人合约。
赵朱潭就是捏着“没签合同”这一条强迫姜濯妥协。
刚刚18岁的年轻人哪里忍得住心里的火,本就因为受到不公平待遇而心里不爽的姜濯,在看到赵朱潭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心里更气了。四年练习生活的点点滴滴,一次次希望升起又落空的无助,在此刻全部化成了怒火。
姜濯感觉胸中仿佛燃起了一团火,烧的他脑子发疼。他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嘴已经不受大脑控制,说出了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说出来的话:
“既然这样,我退出江星娱乐。”
等姜濯拖着行李箱站在江星娱乐给练习生的宿舍楼楼下的时候,他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做了什么。
看着装的满满当当的行李箱,姜濯“嗷呜”一声,慢慢蹲下,抱住了自己的脑袋。
今天早上,他还是前途无量的明日之星,短短几个小时,他已经收拾行李滚出了江星娱乐。
他还没来得及和父母说,也没告诉邵初和其他成员——不过他们应该已经知道了。
现在有太多的疑问摆在姜濯面前:D.weaver替代他的门面主舞是谁?江星为什么出尔反尔?还有他现在要去哪里?
回家?是不是就意味着放弃梦想?
姜濯的家就在隔壁省的省会城市,与江星娱乐所在的S市不过高铁一个半小时的距离,回家还是很方便的。
幸运的是,姜濯的父母对姜濯选择成为练习生这件事的态度十分开明。
姜濯的家庭应该算是标准的中产阶级家庭。虽然父母离异,姜濯跟着身为大学教授的母亲生活,但他的父母是协议离婚,父亲给姜濯的生活费从来都是准时准点儿地打到他的卡上,逢年过节还会额外给他。尽管身在国外,父亲也不会因为不舍得国际电话费而不给姜濯打电话。正相反,两个人一直保持着一周两次的电话来往,联系还算紧密。对于姜濯的未来,父母两人的态度很一致,总结下来就是:想干啥干啥,别触碰法律的红线,就算是姜濯每天躺着也算一种活法。因此在听到姜濯要去做练习生的决定时,虽然两个人都觉得这行太不稳定,风险也大,也还是因为“孩子喜欢”而支持着姜濯追梦。
告诉家里人自己退出江星娱乐,对姜濯这样态度开放的家庭来说似乎并不是什么难事。可他的性格就是这样,脾气上来的时候倔的十头驴都拉不回来。
一方面,是家乡的娱乐产业并不发达,如果自己离开了S市,那么在某种程度上,就是他放弃了自己这么多年一直坚持着的梦想。
另一方面,姜濯也想告诉赵朱潭:只要自身实力够强,哪怕没有什么所谓的“公司的安排”,自己也能闯出点成绩出来。
江星娱乐不要,还有海星娱乐河星娱乐。怎么自己就非得在一棵树上吊死呢?
刚刚升起来的无力感,又被姜濯心里对江星娱乐、对赵朱潭的怨怼给转化成了动力。
这样想着,姜濯拿出刚刚收拾东西时发现的一张名片。这东西掉出来的时候,一开始他还以为是哪里来的小广告呢,定睛一看,原来是之前他们几个练习生相约着出去玩,结果被一个陌生男人塞了一手的小卡片。
那人黑衣黑裤黑口罩黑帽子,看着不像什么好人。看见姜濯的那一刻,原本懒散地靠在墙边的人,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冲到姜濯面前就开始了他的长篇大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