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州疑似出现了新的逍遥境强者,冀州布政使孙倡带其子亲上云梁千尺一事不胫而走。
世人皆有慕强心理,如今出了一位这么年轻的新尊者,更况且还听说那位尊者的容貌稀世罕见。
霎时间,此消息便迅速席卷大梁各州。而身为消息当事人的顾时晏却悠闲地坐在梧桐殿中,看窗外的风雪飞扬,手指还在不断拨弄着琴弦,悠扬婉转的琴声如潺潺流水,充斥着整座梧桐殿。
身旁的侍女华灵望着弹琴的少年有些出神,待回过神来,有些生气地道:“公子这次下山险些被人轻薄了,如是下次再想外出可一定要带上奴婢。”
顾时晏不喜被人称作尊者,但是为了在外人面前维持威严,便默许了这样的称呼,私下里让身边的人称呼他为公子。
“我的修为又不是假的,再者说,哪里会每次出去都遇上这种事。”顾时晏有些无所谓道。
华灵正欲说些什么,却听见姬玥的声音从远方传来,“师兄,师兄,你知道孙倡给我的荷包里有多少吗? ”姬玥语气里的欢喜藏都藏不住。
姬玥进殿后,华灵向她行了一礼,便退了出去。
姬玥凑到顾时晏的旁边,从衣襟里掏出孙倡给的那枚荷包,里面装着十张面值一千两的银票,还不忘拿着银票在顾时晏面前晃来晃去,又很警惕,生怕顾时晏出手抢走她的战利品,活脱脱一副小财迷的模样。
顾时晏不免有些好奇,道:“孙倡送来的赔罪礼已经非常丰厚了,怎得还私下给你递银票,是想找你打听什么事?”
说完以后,姬玥脸上的欢喜已经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心虚,又有些惊慌。姬玥很快反应过来,拉着顾时晏的袖子道:“这不是他想知道师兄你的尊号吗,我就告诉他了。师兄你不要生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大不了我分你一半咯。”
顾时晏抽出撷在衣襟的扇子,敲了敲她的脑袋,“还分我一半,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财迷?我的尊号不是还没想好吗,你怎么告诉他的?”
顾时晏最近几日才入逍遥,也正是因为刚刚出关,所以那日才心血来潮偷跑下山听说书。
姬玥十分骄傲,“我给你想的呀,师兄,你觉得‘月’字怎么样?”
顾时晏还准备给自己取一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尊号,现在便宜师妹居然告诉他已经给他取好了尊号,还传了出去,一时之间不免有些气恼,道:“银票拿来。”
呵,区区一万两银票?若是把我的消息拿到风雨楼卖,哪怕要加万两黄金都可以。
顾时晏害怕自家这个钻进钱眼里的师妹真的会做出这种事,也只是在心中想想,没有说出来。
姬玥见师兄没有生气,满心欢喜,可当她听清那四个字,满脸地不可置信:“师兄,你…,你不是说你对这些银票不感兴趣吗?”
哪怕心中万分不舍,姬玥还是不敢跟师兄做对,痛心疾首地把鼓鼓的荷包递了出去。
“呵,谁会跟送上门的钱过不去。还有时间操心我的事,我看你是太闲了。”顾时晏伸手接过姬玥递来的荷包,随手扔到桌子上,对着门外的华灵道:“传我的话,小姐禁足一月,抄门规十遍。送小姐回去。”
姬玥整个人都呆滞了,没想到失去了银票,还要被罚禁足、抄书,她下意识准备求情,可当她看见顾时晏冷若冰霜的脸庞,气势便弱了下来。
顾时晏看似随和,可亲近的人最是清楚不过,一旦他下定决心的事情,哪怕是她父亲亲自前来也动摇不了半分。孙昂一事根本没入顾时晏的眼,否则哪怕是苏国公亲自前来,也于事无补。
少女离开前,用委屈的眼神看着顾时晏,见后者没有改变主意的意思,气势汹汹地跑了出去。
顾时晏想出声安慰,可想到自己的计划,便选择了沉默。
半个时辰前,弘亭半跪在地上,汇报近日来的情报,当说到魔尊在江南兴定郡现身时,顾时晏双手紧绷,一时间气势逼人,手中名贵的白玉瓷茶杯化作齑粉。
哪怕弘亭是临海境九重天的强者,也被这股气势压得喘不过气。顾时晏收紧身上的气势,吩咐道:“不是有很多人对我感兴趣吗?那就去江湖走一遭吧,下去准备一下,带上破虹,明日出发去江南。”
主子居然准备带上破虹,看来是真的动怒了,不过对手是魔尊的话,慎重一点也正常。弘亭暗自想到,向顾时晏行了一礼,直接从原地消失了。
破虹是当年顾时晏十周岁生辰时,武尊姬若锡送给他的生辰礼。此剑由练器大师欧阳文海亲自铸造,据说用了半斤天外陨铁,再加上各类稀缺矿石,欧阳大师耗时一年才铸成此剑。
剑成之日,欧阳文海对姬若锡道:“此剑是老夫此生最得意的作品,纵使千百年后,世人谈论起天下名剑,也合该有它一席之地。”
顾时晏收到后自是欣喜万分,“万一禅关砉然破,美人如玉剑如虹 。那便叫它破虹吧。”
少年人对新鲜事物的欢喜是藏不住的,初得的那几日,顾时晏每天都要练上好几个时辰的剑。可后来于宗门长老的一场切磋之中,顾时晏刚入临海境三重天,一时之间没有收住力度,硬生生将临海境九重天圆满的长老重伤。
那位长老并没有责怪他,反而笑着说:“后生可畏啊,我云梁千尺后继有人。”
后来那名长老整整修养了三个月,顾时晏心中十分自责,命人将破虹封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