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的眼泪却是越擦越多,白秀秀是真不知道要怎么办了。最后实在没法子,白秀秀在身上掏了掏。本想拿什么东西哄一哄小姑娘的,结果掏了半天什么也没掏出来,倒是外面突然响起的吵闹声打破僵局。
楼里,忙了一晚上的的姑娘们大部分都还在睡觉,大堂里、过道中,只有零星的几个人打扫卫生的打扫卫生,调笑的调笑。突然,四个年轻男子被老鸨带着两个龟奴从二楼楼梯连滚带爬衣衫不整的撵到一楼大堂。
原本还在调笑或做事的人立马上前围住四人,老鸨站在二楼楼梯口,身后是龟奴和昨夜陪曲觞他们的三个姑娘,倒是元儿口中那个初初姐白秀秀没有看到。
只见老鸨双手叉腰,朝曲觞他们破口大骂道:“你们这些给小王八蛋,真是竹竿上栓鸡毛--好大的胆子!身上一毛钱都没有,也敢到我飘香楼来骗吃骗喝,睡我的姑娘,今日我就让你们知道知道我的厉害!不然你们还以为我这飘香楼是做善堂的!”
曲觞不忿道:“老鸨子你说话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什么一毛钱都没有?昨夜我们进门时不是给了你五十两吗?!”
“五十两?啊呸!”说到这儿老鸨子还有些生气,张口就道:“知道包我们初初姑娘一夜的身价是多少吗?告诉你们,那五十两是你们见初初姑娘的门槛费!”
“门槛费?!你抢钱呢!!!”武大通差点跳起来。
老鸨:“没错!就是抢钱!你要是没钱,也可以不来!”说罢,指使龟奴们一哄而上将曲觞他们三人狠狠打了一顿。
白秀秀和元儿透过门缝,亲眼看到曲觞、司马继意、游从和武大通在一群人的围攻下,个个被打得鼻青脸肿,脸肿得跟猪头似的。
白秀秀心慌慌。如果说身负“巨款”的曲觞都被打成了猪头的话,那她这个身上一毛钱都没有的人又会被打成什么样?!从吴显那得来的银子,最后的五两在昨天徐大川和吕秀云的婚礼上被她大大方方的随了礼了。一想到这儿,白秀秀就想回到那时狠狠扇自己几个耳光,没事儿瞎大方,现在好了吧,钱到用时方恨少啊!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希望曲觞他们四个有点尊师重道在身,不要暴露她的存在。
“元儿啊,姐姐有个问题问你,你千万不要瞒姐姐啊~”白秀秀带着渺茫的希翼忐忑的问元儿。
元儿道:“你问。”
白秀秀:“你那位初初姐一夜的身价是多少啊?”
元儿仰头想了想,道:“初初姐是妈妈花高价从北方请来的花魁,所以身价是高了些,一晚上一百两吧。”
“一百两?!”白秀秀惊得差点没咬到自己舌头,眼中顿时闪烁点点泪花,接着没有底气的低声问,“那你呢?”
只希望元儿的身价低一点儿,万一那四个没良心的把她卖了,少遭点打也是好的。
只见元儿羞涩的笑了一下,随后伸手比了个六。
白秀秀一看,哦,六两,那没事了。不过小丫头突然而来的羞涩是什么意思?
随后就听见元儿的声音说道:“因为我卖艺不卖身,只有一点琴技还说得过去,所以身价没有初初姐高,一夜只有六十两罢了。”
“六十两?!”自以为能逃过一劫的白秀秀双手抱头,发出一声绝望的尖叫,瘫在地上,身体靠在门上,嘴巴大张,看上去像条失去了水的鱼,随时就要去了的样子。
元儿被她的样子吓得忙收回手去扶她,不自信的问,“要不,五十两?”
“五...五十两!”白秀秀的状态好了点,不过说话还是大喘气。
元儿真怕她一口气上不来抽过去,一狠心一咬牙喊出最后定价,“三十两?!”
不是,打击不够,还要羞辱她吗?白秀秀眼珠子往上一番,干脆昏了过去。
元儿担心的摇晃着她手臂,“姑娘?姑娘?!姑娘你怎么了?!!...”
老鸨带着人走下楼,站在被打的四人面前,喝住打人的手下,朝四人道:“昨夜你们几人的费用一共二百三十两银子,为了给你们长长记性,给你们两个选择。”说着看了眼旁边两个一看就长得孔武有力,手中拿着两根成年男子手臂粗细棍子的龟奴。
“你们的棍子从哪儿拿的?!”四人在地上缩成一团,齐声质问两个龟奴。刚刚打他们的时候明明都是赤手空拳的,现在拿着武器,是想打死他们吗?!
老鸨不管他们眼中的惊恐,继续道:“一、你们四人,一人断一只手,然后今日的账一笔勾销。”
四人中游从反应最快,道:“我们选二!”
随后曲觞武大通司马继意也跟着道,“我们选二,我们选二。”开玩笑,虽然他们成绩不怎样,但身为读书人,手被人断了一只,以后怎么碰笔?
老鸨不怀好意的“噗嗤”一笑。
不好!四人后背突然升起一阵寒意。
老鸨道:“好啊,选择二,你们四人全部留下来卖身抵债,直到二百三十两银子全部还完为止。”
“咔嚓!”一声,四个人像集体被恶雷劈中一般,满脸都是不可能、不行、做白日梦...,各种精彩表情。
白秀秀的尖叫的声音从突然从元儿的房间里传出来,楼里的人一时纷纷望向元儿房间方向。
老鸨转过头看向曲觞他们,奸笑道:“我倒是忘了,昨夜你们来的可是五个人,还有一个白白嫩嫩的小公子呢。”说罢朝身旁两个龟奴使了个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