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来,她都是那个无忧无虑的小姑娘,即便许错人家,母亲也会将她护在自己的翅膀底下,绝不让她吃亏。
只是从来没有对她讲过将来的困境,以及教她如何应对。
今日陆令溪对她说这些,她忽然觉得,这个嫂嫂人还是可以的!
好像并不像兄长一直说得那般,无趣蛮横。如此一比较,无趣蛮横的好像是自己了……
不管怎样,她说话时时处处为自己考虑,也没有恨她的理由。
她点点头,“嫂嫂放心,我会好好学习的。”
陆令溪微笑回应,然后起身去做其他的事情了。
五日以后,事务安排得差不多了,陆令溪留了新荔在府中,并且将自己的暗卫留了大半来保护新荔,自己则带着宜箩出门了。
月黑风高,马车独独行驶在道上,陆令溪感到有几分冷意。
她将被子往身上又拉了拉。终于在摇晃的马车中,沉沉睡去。
此番路途遥远,也是在赶路一个月以后,才到达了边陲的药材铺。
陆令溪没想到,前来接应她的是一个白净的书生。
“陆姑娘,小生是受王爷所拖,前来协助姑娘料理边陲事务的,边陲主簿袁中维。”那书生低身行礼。
陆令溪连忙道,“袁公子不必客气,此后在边陲,还依赖袁公子照应。”
这袁中维,便是从前与霍云枫定亲的那个男子。
陆令溪远观袁公子,发觉这公子清俊高大,仅仅是因为家世,就被霍云枫拒绝,委实可惜。
袁中维说道,“不敢不敢,王爷所命,岂有不从,王爷与我有知遇之恩,与我们家有恩,王爷的事情,便是我的事。”
这说辞,与胡元的如出一辙……
陆令溪在一个偏僻的小客栈内安置,一行人等先做修整,待新荔也过来以后,便能开启这边的事务。
这一次,她兴许能够抓到霍家与相辅勾结的证据。
药材铺的掌柜不认识陆令溪,但是霍家的令牌他认得,所以,在接待陆令溪的时候,也是客客气气的。
陆令溪笑道,“这些年你做得很好,如今霍家老夫人病重,特地将这边的事务交由我来处理,在来之前,老夫人已经将内情知悉,你也不必向我隐瞒什么。”
掌柜见她带来的东西皆没有问题,且举手投足间的贵气也无人能比,所以也颇为信赖。
但是,他还是留了个心眼子,一边耗着陆令溪,一边加急传信回去请示霍澜。
殊不知,信刚一出边陲城,就被人截了下来。
陆令溪在这边被人好吃好喝地招待着,此地有山有水,好不自在。
半个月后,掌柜收到了来自“京城”霍家的回信,这才郑重地将账本交给了陆令溪。
掌柜说道,“夫人,不是我等不愿早拿出来,实在是事关重大,收到指示才敢拿出来,还请莫要怪罪。”
陆令溪摆手,新荔将账本接了过来。
“你退下吧,有事情我让人叫你。”
“是,夫人。”
掌柜退出以后,陆令溪才翻开账本,果真……这药材铺的背后,是整座矿山。
药材铺的收支极大,就算在京中最大的药材铺,也不见得有如此收支。
陆令溪气急,但也不敢多说什么,只得维持表面的镇定。
新荔一向比较淡定,此时也淡定地帮陆令溪算账。
两个时辰之后,新荔合上账本,然后说道,“姑娘,这收支记录,再多一点,说堪比国库也不为过。”
这么大的数目,为何霍家还一直寒酸度日?
倘若这些钱财都流进了相辅那里,他想做什么?
陆令溪觉得事关重大,她不敢多想……
合上账本的时候,她的手都在发抖……
“新荔,你说,他们要这么多钱,做什么?”陆令溪问道。
新荔道,“富可敌国,说得就是这种情况。”
陆令溪心下更加确定了,小声说道,“他们要谋反。”
新荔点头,“姑娘,此事重大,您切莫自乱阵脚,打草惊蛇。”
陆令溪点头,强装镇定,“账目可都抄录完毕?”
新荔点头,“奴婢亲自完成,除了你我,绝不会有第二个人知晓。”
“不,我们得想办法让他知道。”陆令溪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