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啊难得啊,美人儿生得天姿国色,还心思玲珑通透,当真是难得啊。”
旋即,他又朝着已经趴在地上的李善缘“嗤”道:“李善缘,学一学你弟弟的懂事儿啊。早这般不就得了,还白挨上这一顿打。该说你什么好呢,啧,啧啧。”
李善缘手指上边还流着血,他用力拽住沈阙的衣摆,声音颤抖着,痛苦地道:“不,不要,小鹊,不要去,听,听哥哥话……不去……”
沈阙安抚地抱住他,将他圈在怀里,低声道:“别怕,我们不会有事儿的。”
该死的南甘干什么去了,这么慢!怎么还不来?
正在金洪泉颤巍巍走向这边时,大门突然被撞开,原先禀报的小厮这回比上回显得更加惊慌失措,几乎是半跪半爬地跑进来,吓得没心思整理衣摆,直接冲到金洪泉身边,凑到他耳边道:“老爷!那个大人,那个大人来了,他,他说……”
金洪泉立刻明白过来他说的是谁,他背上的冷汗一下子就下来了,他道:“你,你确定,是那个大人说的?”
“千真万确!老爷啊,这可如何是好?这这这,那位大人现在还在前厅候着呢,您看这可怎么办啊是好啊!”
金洪泉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快,快把那两人放了!”
沈阙松了一口气,南甘还算靠点儿谱!
很快的,庭院里的美人儿都散去了,金洪泉也穿戴整齐火急火燎地冲去了前厅。
只留下一个战战兢兢的小厮,小厮抖着嘴唇,伏低做小地在他们身前。
“二,二位,老爷让我领你们出去,请,请吧。”
沈阙扶起李善缘,那小厮连忙过来帮忙搀扶。
出了金府,李善缘走出几步,又没忍住回头看了一眼鎏金的府门牌匾,唇色苍白,一句话还没有说出口,嘴角就流出一道鲜血来,倒头就晕了过去。
“李善缘?李善缘!喂喂喂,李善缘!北杜,北杜!”
“主子!怎么了”
“快快快,背他去找最近的医馆,快!”
“是!”
——
再次睁开眼睛,李善缘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里。
他猝然坐起,往四处张望着,一时间没看见沈阙,惊惶之下,掀开被子就要下床。
“小鹊?小鹊?你在哪里?小鹊?!”
沈阙在屋外听见响动,连忙推门进来查看。一推开门,就接住了摇摇晃晃马上就要倒在地上的李善缘。
“李善缘,你干什么?还不赶紧躺回去,你伤得多重知不知道?肋骨都断了两根!”
李善缘捂着发痛的地方哼哼唧唧地在沈阙的搀扶下挪回了床上。
“小鹊,你去哪里了?我刚刚醒了没看见你,担心死了。这里是哪里?”
沈阙把刚刚放在桌子上面的药碗端过来,递到了李善缘面前。
“喏,给你煎药去了,这里是客栈,你伤得太重了,大夫说了还好对内脏伤害不是非常严重!今晚我们就不回去了,你好好在这里休息一晚,明日我们再走。”
沈阙看着李善缘将黑糊糊的药一口闷了,连忙递上一块儿蜜饯给李善缘含上。
他心里不是滋味儿,李善缘自从遇见他就没什么好事儿,哭兮兮的药更是没怎么断过。
李善缘嚼着嘴里甜滋滋的蜜饯儿,任由它将另人难受的苦味儿压掉。
他伸手揉乱沈阙的头发,将他的脸颊掰过来,捏了好几下。
“李善缘,你干什么啊?别乱动!”
李善缘看着他略带着恼意的神情,浅笑道:“好了,别烦了,今天这事儿不怪你啊!都是那些大人太坏了!小鹊别怕,以后我一定会保护好小鹊的。”
沈阙注视着李善缘明媚的笑颜,跟小太阳一样,他忍不住翻白眼,这个大傻子!
他将李善缘按回床上躺好,道:“闭眼,睡觉。”
李善缘对着沈阙撒娇道:“你陪我睡好不好~”
沈阙转头拒绝:“不。”
要是放在平时,沈阙定然是拒绝不了李善缘对着他撒娇的,但今晚,他还有别的事情要做。
李善缘喝了药之后有些昏昏欲睡的,见沈阙不同意也不再强求,一只手牵住了沈阙的衣角,嘟嘟囔囔了几声,就昏昏沉沉地睡去了。
沈阙在李善缘床边做了很久,等李善缘真的睡熟了,这才蹑手蹑脚地出了门。
南甘北杜一直守在门外,见沈阙出来,一齐恭敬道:“主子。”
“北杜留下,照顾好李善缘。南甘,随我去金府。”
“是,主子。”
“是!”
沈阙的神情从温柔变得凌厉,他一甩衣袖,将李善缘沾在他身上的柔软甩掉,带着一身的冷煞之气,大步出了客栈。
金洪泉,你最好好好祈祷,说不定,我一开心,愿意给你留个全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