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沉在一旁袖手旁观，忍不住发出一声轻笑。

“嗯，味道是有些怪。”木心轻蹙着眉，细细品味着焚魂业火独家秘制烤肉，“我怎么觉得这种肉吃起来，有点似曾相识？”

她转过头唤金如戈过来，“你来尝尝，咱们是不是曾经吃过这类食物？”

金如戈应了一声，加快手上的动作把今夜露宿的软垫铺好，也走了过来。他拿起一块烤兽肉，平静地放进嘴里。

云斐连阻止都懒得阻止了。

“这种味道倒是第一次尝到。”他缓缓开口，点评道：“不过吞进腹中后，随之而来的感觉的确很熟悉。”

既然金如戈都说没吃过，那就说明真不是什么寻常食物的口味。

于是木心和相尹便把重心放在感受这烤兽肉带来的余韵。

识海之内被一股强悍的外来力翻搅得难以平息，灵脉中，明明没有被调用，本该缓缓流动的灵力也像受了刺激似的奔腾得像一匹野马，热，很热！

“紫兰芥！”木心和相尹异口同声地回想起。

这可不就是文九的独家私房菜紫兰芥汤的功效么，不过是浓缩加强百倍以后的。

暮沉抬起手，象征性地鼓掌，“答对了。那么，就赶紧去打座吧。”

春永掐着自己的嗓子溢出一声哭来，他虽把焚魂业火烤肉吐出来，可难免还是吸收了一些难以消化的灵力进去，经过这短短一段时间的酝酿，现下五脏六腑都被灼得生疼，想委屈一会儿都没空。

春永连滚带爬地冲向不远处，沐浴着月色光华开始打座，时不时还疼得抽抽一下。

云斐看向暮沉，疑惑道：“至于这么夸张么？”

他虽也觉得有点难受，但还不至于像春永这般，何况他可是咽下去一整块，而春永只是浅尝了一点点而已。

暮沉：“春永根基尚浅，受不了焚魂业火的刺激也很正常。”

相尹得意道：“嘿嘿，我吃得最多，也没像他那样，是不是说明我是最厉害的？”

木心和金如戈对视一眼，同时起身，各自找了一处地方开始打座。

暮沉慢悠悠道：“你先天灵脉粗壮，骨骼血肉也比常人坚实一些，故而，反应有些迟钝也是正常的。”

话音刚落，就见相尹脸色突变，线条粗犷的五官瞬间扭到了一起，他捂着肚子弯下了腰，脸唰地一下跟鬼一样白。

“我的亲娘哎！”

焚魂业火烤肉的威力来势汹汹，相尹根本来不及像其他人那样选块风水宝地，原地一坐便已入定，额上冷热交替的汗水成股流下，看着都累极了。

云斐更惊讶了，连天生迟钝的相尹都来感觉了，为何自己还只是微微不适，仅此而已？

暮沉猜出了他想问的话，环顾了一下四周，都忙着修炼呢，没人有余力抽出空来瞧他们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于是他伸手一捞，将云斐整个环抱在自己身前，不过须臾，眼前便换了块荒野景象。

暮沉带着云斐，来到了几百米外的草甸山坡另一侧。

“我的灵力在你体内都不知运转过多少回了，故而你对焚魂业火的适应能力比其他人强，也是情理之中。”暮沉把人放在面前，虚环着的手臂却没有放下，反而还装若无意地，搁在云斐腰窝上凹下去的一小块空间上休息。

“扬帆酒家那夜，我说有话要对你讲，怎么到今夜才找到机会呢。”暮沉轻叹一口气，声音入耳是低沉的，可云斐却觉得被暮沉声音里扬起来的一些什么东西，勾得胸腔里的器官都痒痒的，头也开始发晕。

是烤兽肉的药效，开始发力了么。

他迷迷糊糊中，努力找回一丝清明，理解了一下暮沉的话。

的确，自从和封朴子正面交锋以来，这几日简直忙得脚不沾地，他和暮沉几乎没有独处的空间，当然找不到“说话”的时机了。

而唯一本该用来休整调养的那一夜，也莫名其妙地被暮沉拉着大修特修了一场，完事以后直接整个人都宕机晕了过去，根本不可能有多余的精力“说话”。

云斐打起精神，努力想要做好一个倾听者，“是，是有这一回事，那你，想说什么呢？”

还是快些说完，然后就放他去打座吧。

暮沉垂下头，像是要说悄悄话的样子。云斐便侧着脸，乖顺地把耳朵靠近，他现在脑子真的不是很清醒，只能凭本能行动。

两人默契地缓慢靠近彼此，直到暮沉有些节奏乱了的气息都拂到云斐的耳廓上时，云斐也没能听到暮沉说出哪怕一个字来。

因为他没有说话，而是偏过头，轻轻地在云斐唇上啄了一口。

云斐：“……”

妈呀，更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