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通扑通又跪倒一片,激起海边几层浪。
如今唯一剩下的还保持站立的就只有仙界派来的那些精兵强将了,宛如独苗。
陆雨娴见状,自是感叹,到底说仙界这帮人能称得上一个仙字,还是有点宁折不屈的风骨在的。
她现在已经被这群长得奇形怪状的生灵整得没了食欲,看到焦洋的时候才能稍微洗洗眼睛,顺便拍了拍沉墨龟,让它稍微往下降降,尽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若不是还在海里,估计都能看到一直在打哆嗦的涅羽周围一片湿漉漉。
求生的欲望让涅羽不得不再强压着害怕多说几句,生怕自己被幽冥蓝火缠上身:“您闭关的这些日子里,各族各部团结友爱,齐心建设美好海底家园,鲛尊的位置也绝无人觊觎,海底众生都在期待着您归来的那刻,绝无二心!绝无二心!”
焦洋收起笑容,唇线绷直。
没了他在的海底反而一片平静祥和?
很好。
当年对他的背叛难道就可以当做没有发生过?焦洋心如明镜,如今的鲛族表面平静,内里一片腌臜,黑暗复杂,即便今天来的涅羽迫于他的强大而暂时低头,其余部落又当如何。
现在施威,只不过治标不治本。
他没在对涅羽和今日为仙界引路的其余海洋生灵压迫,无比清楚这真正与他作对的并非他们。
而那真正联系六界前往鲛尊殿的仙界,此刻已经由最开始的殿后位置被推到了正前方。
在身后一众跪着的各族面前,站得一枝独秀。
为首的并非靖元仙尊本人,而是仙界的一名重将,几百年前的那场镇压大战中不过一个小兵,如今也修炼得有几下招式。
他看起来也不过一副意气风发的青年模样,实际年龄估计也不过几千岁。
焦洋不屑将目光施舍给仙界派来的人,甚至觉得多看一眼都恶心,只搭了句:“剩下的,还有什么事?”
那领头的大将大约是这几百年已经打遍天下无敌手,有些膨胀,又加上他得了靖元仙尊的指示,知道焦洋现在的软肋就是陆雨娴,根本不在怕。
长枪一挥,下巴一扬,银光闪闪的铠甲在海底晃了几道光,声音极具磁性,话语落地有声:“焦洋,你如今破绽已出,还不快束手就擒!”
焦洋闻言微怔,简直怀疑自己的耳朵。
他的听力在听人话的时候一直不太管用,可能是刻在骨子里的对人类的排斥一直在作祟,但听到这么莫名其妙没头没尾的话,还是忍不住怀疑。
这人疯了?
找死?
银袍重将见焦洋没有出声回答他,自以为自己说的话恰好戳到了他的痛处,让他不敢吱声,继而又道:“本欲携六界众生一同来与你共议往后六界治理共生之事,而你,依然本性狂暴残虐,一言不合就动手,看样子也没什么好谈的了!”
语毕,本来围在仙界周边的鲛族退得更远了,剩下一般也像焦洋一样,开始怀疑自己的耳朵。鲛族想破脑袋也想不出,仙界这几百年也越来越废,怎么可能又突然搞出什么秘密武器?
除了仙界之外,还没人知道陆雨娴和焦洋情命牵的事,毕竟算是一个重要的战争机密,没轻易闹得全世界都知道。
更何况靖元仙尊只是想暂时通过陆雨娴来牵制焦洋,而不是真的一同溃灭,焦洋的存在对于仙界来说就像一把双刃剑,虽然会对仙界构成威胁,但同时又可以助仙界镇压海底,甚至压迫妖魔鬼三界。
但焦洋如何会低头臣服于仙界?
他生来就和仙界乃至全人类有着不共戴天之仇,如何能在短时间内和靖元仙尊放下所有往事和解称臣?
“痴人说梦!”焦洋凉声斥道,丝毫没把银袍重将放在眼里。
银袍重将见焦洋终于给了点反应,甚至都有些兴奋的快意,只觉得成功近在咫尺,抄起长枪就对身后的弟兄们呼唤道:“众将士听令,集合摆阵,救回雨娴仙子!”
焦洋凝眸,眼神冷得足以使周遭的海水结冰,声音低沉微哑,如深海漩涡之心传来的呼啸与怒吼,又沉如千斤,重重地击在耳膜和心头,压得喘不上气。
“就凭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