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的方彻见他走出来,刚想进项鸢鸢的病房,穆亦冬说:“鸢鸢说她想休息一下。”
方彻点点头:“那我们回去吧,你身上的伤还没好,也需要休息。”
穆亦冬垂眸:“……嗯。”
项鸢鸢仰着头,呆呆地望着雪白的天花板。
她想到,穆亦冬的脖子也是秀颀苍白的。
17岁未成年男孩细弱的脖子,单手覆上去,稍稍一收紧,就能把他的脖子给掐断。
那样,他就再也说不出话了。
项鸢鸢看着自己下意识握紧的右手,眼神暗了暗。
“哼。”她自嘲般地笑了笑,躺倒在病床上,闭上双眼,
“谁说我不会杀了你……”
军部在卡尔斯顿酒店二楼的露台上回收了刀疤男的尸体,但露台附近的监控摄像头恰好坏了,无法完全还原出事件的真相,便有警方来到封氏私立医院找穆亦冬和项鸢鸢分别单独做了笔录,方彻在病房外的走廊上等候。
穆亦冬将成人礼宴那天晚上发生的事详细地告诉了警方,包括项鸢鸢的名字、刀疤男给她注射了神秘的药物、天罡军团的黑衣人,以及黑衣人似乎正在寻找S+级机甲……
不仅凭敌人的三言两语就随意怀疑朋友是朋友应该做的,不向警方隐瞒案件的细节也是公民的义务。
该做的穆亦冬都做了。
“‘杨鸢鸢’是项鸢鸢的曾用名。”警方刚从项鸢鸢那边做完笔录过来,他翻看了一下项鸢鸢的资料和她今天的身体检测报告,漫不经心地说,“她今天的身体检测报告上的数据没有任何异常,黄金海盗给她注射的药物大概就只是普通的迷药而已。
“你说的这些都不能证明什么。”
穆亦冬松了口气。
那便说明项鸢鸢跟黄金海盗团没有任何关系了。
文锴那边也从容家内部抓出了一连串勾结了黄金海盗团的人,目前法院正在给他们量刑。
勾结星际海盗在地星的法律中是死罪,容威仪估计会被判处死刑,容宗耀已经成年了,自然也难逃一死。
容夫人任南茜虽然同黄金海盗团没有任何关系,对丈夫和儿子的所作所为一概不知,但她也因为接受不了这个现实彻底疯了,被送进了精神病院。
如今的容家在上流社会圈里可以说是身败名裂了。
容麟在喻一桐的陪同下,去到中心城监狱探视容宗耀。他进了接见室,喻一桐在外边等他。
此时的容宗耀早已没有了往日那副猖狂的模样,隔着透明屏幕看,他蓬头垢面的,样子极为狼狈,看来他这段时间在监狱里过得并不好。
“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吗,杂种?”容宗耀阴恻恻地看着容麟,“看到我这副样子,你开心了吧?终于抢到容家的一切了,你高兴了吧?!”
容麟冷冷地望着他,平静地说:“首先,我并不是来看你笑话的;其次,我现在的心情也没有多好。
“我本来打算今天就离开容家,并没有接盘容家财产的想法,因为一桐想过平静的生活,他希望自己未来的爱人和他一样平凡,不想跟贵族产生任何感情。
“不过你这么一说,我突然就对容家到底有多少钱有兴趣了。”
“你!”容宗耀怒目圆睁。
“开玩笑的,你那破容家的脏钱根本不值得我放弃我的一桐和我们美好的未来生活。”容麟淡淡道,“所以你说,我抢到了容家的一切?
“我根本就不想要。而且讲点道理,是你自己放弃了容家,放弃了容家富裕的生活,去追求跟星际海盗同流合污的。
“人人都知道,在地星,勾结星际海盗是在通敌叛国,是重罪,但你还是那么做了!
“你可以恨我,因为我的存在确实是错误的,但你绝对不应该通敌叛国,也不应该把枪口对准自己的同学!”
容宗耀脸色煞白。
狱警看了一眼时间,冷漠地说:“时间到。”
传声瞬间被切断,容麟再也听不到容宗耀的声音了,只能看着他疯狂挣扎,但还是被狱警无情地押送着离开。最后,透明的屏幕也完全变成了不透明的黑色屏幕,就连容宗耀的身影都再也看不见了。
离开接见室,容麟长出一口气。
结束了。
肮脏的容家,与容家的孽缘……一切都结束了。
容麟走向站在不远处等他的喻一桐,小心翼翼地靠在对方的身上,低头将脸埋在喻一桐的锁骨处。
喻一桐没有抗拒,抬起手抚了抚容麟柔顺的浅金色长发。
“一桐。”容麟听到了自己震耳欲聋的心跳声,他轻声说,“我喜欢你。”
喻一桐手上的动作顿了顿。
喻一桐的反应让容麟慌了,他认为对方这是在拒绝他,连忙抬起头,抓住喻一桐的手臂恳求道:“不是一个贵族对一个平民的喜欢,因为我已经放弃了贵族身份,这是容麟对喻一桐的喜欢。”
“我知道。”喻一桐笑着捏住容麟的下巴,仰头吻上了对方的嘴唇。
那是一个蜻蜓点水般的轻吻。
容麟的大脑当场停止运行。
眼见喻一桐又要吻上来,容麟立马扶住了他:“等等!不是、一桐你——”
“你喜欢我,我也喜欢你。”喻一桐歪了歪头,俊美迷人的五官做出了不解的表情,“那我们不是应该成为男朋友吗?我连我的男朋友都不可以亲么?”
容麟:啊这
没毛病。
容麟将喻一桐紧紧拥入怀中,按着他的头吻了上去。
亲!都可以亲!喻一桐想亲他多久想亲他多少次都可以!
恰好路过要去处理容家相关事宜的文锴:……
文锴:哇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