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说是又有钱又抠门了,初见,杜荆竹以为他极穷,穿的也破破烂烂,为卖一栋破房子与别人大打出手,现在看来,他是把所有的钱都拿去纵情享乐了。
不过再痴迷于外面的世界,也不至于一到天黑就离开祖宅,除非——
他知道房子里有怪物,杜荆竹他们只是一群送上门的替死鬼。
他根本不在乎杜荆竹他们是否能除妖,无论除妖成不成功,他们的结局只有两种:
1,被妖怪杀害
2,除掉妖怪
无论哪种情况,都对他有利,所以这些年才一直坚持不懈想要出售老宅,原来他一直都清楚:
妖怪并非像传闻的那样,只在房子的外部游荡,他一开始就知道,怪物也会出现在房子内部。
所以他从不在夜晚来到老宅,也从不因个人的原因留在老宅,因此大锅才会生出那样一层厚厚的铁锈。
杜荆竹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魔尊,收获了魔尊的认可。
杜荆竹:”那咱们现在是要——“
“先去王家。”
杜荆竹:“我还以为要先找方士把你变回去呢,我看之前那个吴乾就不错,他也知道咱们是魔族的。”
魔尊装作不经意地玩着杜荆竹的丝带:“那个现在先不急。”
杜荆竹:“你前些天不是挺着急的嘛,唠叨声整天在我耳边转,现在怎么又不着急了?”
魔尊从箱笼里站起身,手臂环绕着杜荆竹的脖子,杜荆竹感觉像是围了一条热乎乎的狼毛围巾,他听到魔尊的声音,像做饭时屋子内挤满的香气:“你不是我下属吗?下属要听老板的,我想什么时候变回去,我再变回去。”
杜荆竹:“你这——你这上司蛮横不讲理啊——“
一只毛茸茸的爪子捂住了他的嘴。
“走,去王家。”
胡九家离王家的路并不是很远,杜荆竹敲了敲门,发现这门松松垮垮,仔细观察了一下,发现了不少虫蛀的孔洞,他不敢再敲,怕这门随时会散架,这时候他听到了一声“哎——”
声音稚嫩,像是小孩的声音,吱呀一声门被打开了,探出一张嫩生生的小脸来,脸上还挂着童稚的笑意。
“王小,和你说了几次了!别随便给陌生人开门!”
一个怒气冲冲的女声由远及近,一只生了老茧的手把乐呵呵的王老三拽了进去。
“干什么?”
“呃,我们是,你知道胡九他西边的邻居家吗?”
“哦,对,赵娘子啊,她怎么了?”
女子的声音仍然含有戒备,杜荆竹摸了把被白蚁蛀蚀的木门,掉下来一些碎屑,他说:“我们是赵娘子外孙的朋友,赵娘子托我们来给你帮点忙。”
“不需要!”
杜荆竹就这样被拒之门外,察觉到脚步声并没有走远,他朝着门内大喊:“我们是方士,可以帮你除虫子!”
门内的女声犹豫了一会儿,声音重又响起:“我这没虫子。”她声音低了下去。
“你确定吗?我看你这木门都快被白蚁蛀空了。”
杜荆竹伸长脖子想往院子里瞧,门忽然打开了。
一个细眉耷眼,身材略微发福的中年妇女打开了门,她的眉头和嘴角都有深深的皱纹。
那个孩子在旁边的地上玩沙土,不亦乐乎,拄着拐杖,山羊胡子的徐老大正在陪他搭沙堡。
“你是……”杜荆竹问。
“徐老大的老婆,李青。”
李青招待了他们,一碗略显贫瘠的茶水上漂了几片破碎的茶叶,可以看出这家人条件并不好。
魔尊问:“老大的母亲呢?”
李青被突然探出的狼头吓了一跳,拍了拍胸口,悄悄用手指了一下紧闭的窗户:“被气的,躺床上好久都下不来了。”
“老大先天残疾拄着拐杖,老二又被打瘸了腿,这几年一直在治病,家里都快揭不开锅了。”
她指了指那个还在开心玩闹的孩子:“那是我和老大的孩子,王小。”
“这白蚁又泛滥,把家里木头家具快咬光了。”
李青的皱纹更深了,嘴角皱了起来,法令纹像两条脸上的疤痕。
她生活里能倾诉痛苦的人很少,确认杜荆竹并不是什么坏人之后,就像倒豆子一样往外倾吐自己的苦楚。
喝了一口苦涩的茶水,看着这残破的小院,杜荆竹承认她所言非虚,一时间也想要替她排解一点痛苦。
他于是站起身来。
“怎么了?”李青抬起头。
“这白蚁不能再留下去了!”杜荆竹拍着胸口保证:“进屋去,我保管给你弄得干干净净!”
杜荆竹把狐疑的几个人哄进屋内,确保没有任何人趴在窗户上偷看之后,把魔尊从箱笼里抱了出来,摸着他的头。
“奇怪,咱们不是来问徐老二的消息的吗?”魔尊一脸困惑,可是被杜荆竹的手摸得好舒服。
“这叫套近乎,帮了她的忙,她自然就乐意帮我们了。”
魔尊看了一眼地上成群结队的白蚁,杜荆竹的几根头发在他的鼻头轻柔触碰着,他有点想打喷嚏:“怎么帮她除掉白蚁?”
杜荆竹神秘地笑了笑:“老板呐老板呐——”
“怎么?”
“还得看你啊——”
魔尊想起了自己的灵火。
“你还真是打算把它的功能发挥到极致啊……”魔尊有点想笑。
“一个好的手下,懂得发挥出老板的强项,我为你提供各种创意,你负责执行,我就是你的最佳员工!”
魔尊:……
“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