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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第 4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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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微就这么“没了”。

药膏抹匀,柳垂泽稍侧过脸,在温琢玉委屈巴巴的注释中哑然失笑。随即,怜惜之情作祟,他大发慈悲地把自己大半肩膀借给他为所欲为。是以,脑袋刚才碰上,公子棋便毫无预兆睁开了双眼。同时,以一种茫然、如饥似渴、而又如狼似虎半分别扭的复杂脸色,盯得温琢玉小躯一震,以为这混账又要咬他了。

赶忙往柳垂泽怀里可劲钻。

柳垂泽有些哭笑不得:“别怕。”

“…你醒了就赶紧从我腿上下!去!!”温琢玉恨死他了,“站远点啊,我不想看到你,我讨厌杭州。离我远点远点。”

初醒后的公子棋面露不解,但能感受到这人还挺怕他的。于是乎抿了抿唇,口不能言,悲哀地挪到梨木床的另一端。自醒来便一头雾水,眼珠又分外刺痛。公子棋抬手去碰,触及肌肤那一刻,蛋.碎一地。

对上屋内各个心虚逃避的眼神,顿时,他什么都懂了。气氛僵着,魏小公子捂住半张脸,含糊承认:“不必怀疑,是我所为。”

公子棋:“……”

公子棋顶着一只黑眼圈,道:“在下斗胆一问,我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了吗?”

“公子误会一一”

柳垂泽本欲息事宁人,打算先发制住一场山雨欲来风满楼。但耐不住温琢玉是个不肯吃亏的,登时杏眼怒睁,当下便开始数落。

“你咬破了我的耳朵。”被气得发音都不稳,温琢玉咬牙切齿,万千愤愤当空而下,骂得公子棋狗血淋头,“若不是…若不是魏小公子及时出手将你打晕,本人如今便是残废一个了,你知不知晓?”

公子棋一愣:“我咬你?”

温琢玉:“这不是废话。”

他略一思索,迟疑地道:“…我咬你做甚?”

湿琢玉白眼一翻:“我怎会了解你怎么想的?”

一连三问。秋颜见这两人扯皮半天也未提及正事。清咳几声,战火东引,似若无意间问道:“此事稍后再议吧。目前还需这位公子告知我们,秋微现下到底在哪?”

“她不是出去买白面了么,”公子棋睁着眼很疼,无奈之下,只好闭上一只。迟来意识大大地不对,斟酌片刻用词,道,“怎么……莫不是她已出了事?”

柳垂泽沉吟一会儿。已然笃定。落音掷地有声:“她跑了。”

传话太监一路穿林而行,跌跌撞撞,途中险些与巡防卫相创。

他快步踏入勤政殿,不出意料见到了每日按部就班,批阅奏本的尚明秋。抹去额鬓间淌下的冷汗,急赤白脸地道:“尚大人。西北来报。”

尚明秋轻轻“嗯”了声,道:“如何?”

“……是坏事!传信内容中明言了,说是昨夜西蛮王起兵突发围剿。曹太尉应敌不及,右臂砍伤,而陛下…”艰难吞咽,口干舌燥地道,“陛下…情况不甚乐观。厮杀间惊了马,伤及了双肩。至今昏迷不醒,血流不止。且疆场伤员过多,药石严重短缺。陛下他恐怕也顾不着了…”

尚明秋提笔动作一顿。

西蛮王?

昭燕二国刀剑相见,是九州方圆众所周知,百年来积怨的公仇。此外西北边疆战况激烈,纷争不休。不说四面楚歌也是前后临敌。西蛮常年不做出头鸟,始终自觉与大燕维系表面合作安宁的表象,这些岁月来获利不少。此时横插一脚,不仅对其没有任何好处,更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情不开干系便是两方都得罪,无非引火烧身。完全得不偿失的一件事。

他为何要突发起兵?明明目前最该做的,便是支援大燕,抑或想要另择良木而栖也该去向昭军打太极了。但他攻完后,既不与大昭暗通款曲,也不继续渗透。这个人,很是不对。

尚明秋道:“昭军那处情况如何。”

“花大人接到飞书,上面提到,大昭似打算今夜趁虚而入,”传话太监唇色发白,“这,这可如何是好?陛下怎么办?”

尚明秋垂眸,扫过奏本上那写有兵部查出内探奸兵的文书。若无其事写下三字,半晌,却是哑声到了极致:“药材在送去战场的路上。事后有人安排。”

“只是,”尚明秋顿了顿,眸光黯淡,“我们都被盯上了。”

西北孤漠,昭燕交线地。

鬼魅般的黑铁骑兵撤去已有三个时辰,一眼望去,无垠壮丽的大漠景象皆收入眼帘,残火遍地,死尸堆砌。热血洒于厚实辽阔的硬土上,逐渐地泛亮、凝成了醒目狰狞的紫赤色。

主营帐内人影绰绰,举手投足间难掩慌乱与焦灼,马上行充当麻筋散,咕咚咕终落入咽喉,火辣辣的疼。墨允恩睁开酸涩沉重的眼皮,入目是头顶花纹繁杂的缦布。抬臂,搭于眉宇间,竭力遮住一切光。干到钝痛的喉吐字异常困难,他稍稍牵动肩部,又有血色渗出绷带,豁开地很是漂亮。

气若游丝道:“曹衡……”

无人应答。

墨允恩吐出一口浊气,头昏眼花,老老实实把劳苦功高的手臂放好,心道这他娘的也太痛了。

头痛,眼痛,喉咙痛,全身上下都是时断时续的刻骨铭心的痛。那被长□□穿的双肩尤其甚。简直快给他痛到就地毙命,生死轮回,弄到另一个世界去了。良久无人进来,他复半睁开眼,勉强转了转眼珠,起先总是朦胧一片,像是深陷晨雾中,大多都瞧不明。待白雾散去,视野逐步清晰,看清床边站着的那个人,墨允恩差点回光返照,近乎要身负重伤,在榻上表演一出鲤鱼打挺了。

“垂垂垂…垂泽?!”

墨允恩哽住了,不确定似的问道:“你不是…不是在杭州吗,怎么跑到西北来了?”

柳垂泽抿唇不语。

半晌,撩袍于他身侧坐下,偏过脸,就是赌气不让他看。

“这便是你说的小心行事,”柳垂泽怕吵到他,努力温柔,“身上几乎没一处是能看的了。”

墨允恩想笑,但唇角一动,便会拉扯到脸侧的伤。只好吸气忍住,侥幸般道:“还好。”

柳垂泽偷偷睨他一眼:“怎么。”

“还好那群畜生没敢冲我脸上刺,”半开玩笑,叹气道,“否则我这破了相,日后,都不敢给你看了。”

柳垂泽音色霎时冷若冰霜:“我说过了。你死了我也会给你挖出来。”

墨允恩牵过他的手,只懂得笑:“给朕做小寡夫吗?”

“………”柳垂泽安静片刻,下定决心,纠结半天才终于舍得转过头去,咬唇看着他。

眼眶泛红了。

墨允恩顿时方寸大乱。忍痛撑起上半身,将他揉入怀中,有一下没一下哄着。也不禁放轻声音:“御史大人,你好容易哭啊。”

“谁哭了!”

墨允恩只觉他可爱:“好好好。你没哭。我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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