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除污秽?钥匙之一?
凛从他的话语中,捕捉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意味。孤对枯骨教的憎恨,似乎…并非仅仅是站在玄天司的立场,更像是…某种刻骨铭心的私仇?这与他之前提到“断水流”时流露出的复杂情绪,似乎隐隐有些呼应?
难道…孤的过去,与枯骨教有着直接的、血腥的牵连?他所谓的“不可逆转的代价”,是否就与此有关?
一个模糊的猜测,开始在凛的心中形成。如果孤真的是“守陵人”组织的成员,那么守护某个秘密、清除威胁就是他的使命。这或许能解释他为何对枯骨教如此了解,也解释了他冒险盗取令牌的动机。
但这只是猜测,她没有任何证据。
“你把这枚‘钥匙’交给我,是什么意思?”凛看着手中的燃骨令,再次问道。这才是最关键的问题。
孤的目光从令牌上移开,重新看向凛,眼神恢复了之前的冰冷与审慎:“这枚令牌,放在我身上,目标太大,容易引火烧身。放在你身上……”
他顿了顿,似乎在选择最恰当的词语:“……更‘安全’,也更…‘有趣’。”
安全?有趣?
凛立刻明白了孤的言外之意。
所谓“安全”,是指以她目前“新人”、“背景干净”的身份,即使被发现持有此物,也更容易推脱为“无意中获得”或“奉命调查所得”,回旋的余地更大。
而所谓“有趣”,则是指…将这枚烫手的山芋扔给她,既能借她的手来保管和研究这枚令牌,又能将她彻底拖入这潭浑水,让她成为吸引各方注意力的“饵”,而他自己则可以隐藏在幕后,继续执行他自己的计划,并观察她的应对。甚至…如果她处理不当,或者暴露了不该暴露的东西,他随时可以弃卒保车,将一切责任都推到她身上!
好一个一石数鸟的毒计!这个孤,果然心机深沉,手段狠辣!
凛的心中怒意翻腾,但脸上却露出了一个冰冷的笑容:“有趣?你就不怕我拿着这枚令牌,直接去向沈仲告发你违抗命令、擅自行动吗?”
“你可以试试。”孤的语气没有任何波澜,仿佛笃定凛不会这么做,“告发我,你需要解释令牌的来历,需要解释我们为何会出现在红尘客栈,需要解释…你为何会对枯骨教如此‘了解’。到时候,恐怕不是我一个人有麻烦。”
他这是在赤裸裸地威胁!也是在暗示,他或许已经察觉到了凛身上隐藏的秘密!
凛与孤对视着,空气中仿佛有无形的电光在闪烁。两人都在评估着对方的底牌和决心。
许久,凛才缓缓收紧了握着令牌的手掌。
“好。”她只说了一个字。
她知道,自己现在没有更好的选择。接受这枚令牌,虽然风险巨大,但也意味着她掌握了一个极其重要的筹码,一个足以撬动整个局势的关键。而且,与孤这种亦敌亦友、互相利用、互相制衡的关系,或许才是她目前最需要的生存方式。
孤似乎对她的回答并不意外,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令牌上的能量波动很特殊,容易被特定手段追踪。”孤提醒道,“我会给你一种特殊的‘封印液’,可以暂时隔绝它的气息。但效果有限,最多维持三天。”他说着,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小的黑色瓷瓶,递给凛。
又是“恰到好处”的帮助。凛接过瓷瓶,心中对孤的忌惮更深了一层。他似乎总能在关键时刻,拿出一些看似“帮助”她、实则让她更加依赖或受制于他的东西。
“血屠堂内部必然还有关于‘货物’或枯骨教的更深层秘密。但现在风声太紧,不宜再冒险探查。”孤继续说道,语气像是在下达指令,又像是在陈述事实,“我们现在的任务,是尽快返回听风阁,将观察到的情况汇报给沈仲,不要露出任何破绽。”
凛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她知道,孤的意思是,关于燃骨令以及血屠堂副堂主与枯骨教的关系,暂时不能向沈仲汇报。他们需要先将这个秘密掌握在自己手中。
“走吧。”孤再次恢复了那副冰冷的样子,率先朝着离开黑幡街的方向潜行而去。
凛紧随其后,掌心中的燃骨令散发着冰凉而邪异的气息,仿佛预示着接下来更加波谲云诡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