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蕤再次坐下,依言开始讲述她所了解的:“我幻术不错,不如将那画卷幻化出来让真人一看,不过当时的我还只是个凡人,只是贪图画卷漂亮,就算那幅画真的不凡,我也参不透其中灵韵。”
说着,手向院中空地这么一指,一股青烟自她手中生出,烟雾扰动,勾勒出一个高挑的身影和一个庞然大物般的怪物,这神人同杨昭明一样,也身着飞天服一样的装扮,只是衣服花纹和佩戴的首饰有所不同而已。而那怪物却如鸿蒙巨兽般庞大狰狞。
烟雾缭绕间,细节越发明显,杨昭明看到,此神人脚踩波浪,手持双剑,一手格挡,一手直刺入对面和其做战的凶兽体内,兽血喷洒,顺着手背流到小臂贲起的肌肉上,而后顺着手肘小溪般流下,染红了她们身下的激流。
不同于凶兽似人的面貌上目露恶光,张嘴欲噬的模样,这神人虽是身处战斗状态,却气定神闲,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仿佛对手再如何凶恶,也只是垂死挣扎,而她却已胜利在望。
好一副神人作战图啊,杨昭明在心中暗自赞赏,这画卷果真漂亮得紧,把战斗时的紧张激烈刻画得入木三分,而当人沉浸其中后,便会不由自主的厌恶凶兽,欣赏神人。
看来,这作画之人的心向着哪边也就不言而喻了。
杨昭明自然对画中战成一团的神人和凶兽十分感兴趣,但她更感兴趣的是作画之人,若有这样一个画技入神的画师跟随在她身旁,不就可以将她日后显圣的画面画下来了,于是她问:“画这幅画的画家是谁?画上可有提及?”
桃蕤:“或许是我同这幅画的缘分不够深的缘故吧,并未看到画上除画之外其她的信息,甚至画中的凶兽,我也并不知究竟是谁,当初还以为是画家自己空想出来的呢,对了,真人可识得画中凶兽和神人?”
听了桃蕤的问话,杨昭明再度细细查看,这一看,竟真看出了端倪:“画中神人我确实不知,可这凶兽,我却似乎有些眉目。”
杨昭明:“不知你可听过梼杌之名?”
桃蕤:“梼杌?恕我见识浅薄,并未听过此名号,不知是哪两个字?”
杨昭明依言用法力勾勒出两个字的模样,但桃蕤仍摇摇头,示意自己并未在看过的书籍中找到任何有关信息。
“那么傲狠或是犬因呢?”杨昭明想了想后再问。
桃蕤听明白了,这应该就是梼杌的别称了,她再仔细回想,却仍没有想到和这三个名字相同的记载,有些羞愧道:“我死之前不过十七八岁,也不怎么爱读书,或许在其她书籍中有所记载吧。不知这梼杌是何存在?以后有机会了,我也会问一问其她精怪。”
杨昭明:“其实还不能确定是不是梼杌呢,至于梼杌是何存在,具我所知,乃是上古凶兽之一,以冥顽不化而闻名。”
她所熟悉的也都是比较大众的存在,像梼杌这样小众的凶兽,杨昭明能记得大概已经很不错了。更何况她还没忘,两个世界是有参差的,虽然都有龙的存在,可她也记得北斗七星和金箸五星的区别。
不过这也算是一条查探的线索,但想想她知道的有关梼杌的消息,还是叮嘱桃蕤:“你也别胡乱打听,毕竟谁也不知道,你的念念不忘,又会招来怎样的回想呢?”
桃蕤神色一凌,立马意识到了厉害之处,捂着嘴点点头,示意自己绝不会胡乱打听的。
杨昭明:“我已定下三日后离开,但在此之前,我也有事要嘱咐你。”
桃蕤几乎又要再拜,但好歹想起杨昭明不爱让人下拜,便止住动作,只脊背挺直,态度恭敬:“真人只管吩咐,蕤定会全力以赴。”
杨昭明笑了笑,并不在意:“我只是想告诉你,既然你是春照山山主,那么食用过三光神水的精怪们就归你管,我只一点,不要做恶,不然,若被我抓到了。”
未尽之意桃蕤自然明白,于是她神色肃穆,应答下来之后,便在心里下定决心,定要好好约束山中精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