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正殿内吏部、兵部和户部的大臣们几乎都在,陆安和步入殿内眉头微皱了一下,正欲跪拜行礼,梁泽华却是已走到他面前把人行礼的动作拦住。
“孤一直把你当亲弟弟,怎么还这般生疏,来人,上些茶和点心。”
“多谢殿下厚爱。”
点心和茶摆上来了,陆安和并未多动,听着太子和大臣们商议。
“应该严惩始安城官吏上下,杀鸡儆猴。”兵部尚书林大人道。
“科举在即,官吏调动也不是不行,只是补贴……”吏部侍郎察觉到上司眼神,转了话头。
户部尚书嗤笑一声:“没钱,陛下刚下旨要重修观星楼。”
吏部尚书眼睛一瞪,“大人的意思是陛下的错了。”
户部尚书一笑,“我可没说,谁先说的谁觉得。”
话题越聊越偏,梁泽华也未出声阻止,陆安和听的心烦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安和,你觉得这事怎么办呢?”梁泽华突然开口问他。
大殿中争议辩驳声都停了下来,一群人看向这个十二岁的孩子。
一个小孩能说出什么?
兵部尚书开口解围:“臣愿亲自去一趟始安城。”
梁泽华“嗯”了声,还是继续问道:“安和觉得呢?”
陆安和也没有起身行礼,坐在那,低头看着茶杯,缓缓道:“一根木头从里到外都是烂的,是断不可以再用了。”
梁泽华哈哈爽朗一笑,“是这个道理,林大人要亲自前去,可要再递个折子给父皇,这事又耽误不得。”
兵部尚书欲言又止。
现在谁不知道,有什么事陛下都不管了,能交给太子的都交给他处理了,上朝那些都是走个过程。
太子是对此事处理还有不满吗?
梁泽华当然不满,最好再慢一些,耽误了前线,他就有理由搞死谢芜了。
“蠢货。”
脑海中一道轻蔑的声音响起。
梁泽华顿时表情一僵,又恢复如常,不让别人看出异常。
“边关一破,北辽将不复存在,你以为你自己还能活下去吗?就算你可以,陆安和呢?”神秘人道,后又语气讽刺问:“他也死了,这个小世界破灭?恐怕那样不会有机会轮回了。”
梁泽华咬牙,深呼吸一口气,差点没忍住发怒。
“那你说怎么办?是你之前说等谢芜步入官场后再行动的,边关那些士兵,什么百姓,死就死了,我才不在乎,我只要谢芜的命。”
神秘人沉默半晌,梁泽华感觉自己的脖颈被人狠狠掐住,喘不上气。
可也只是好像一瞬间的事,眨眼之间,那种濒死的感觉便消失了。
“我没有命令之前,你最好不要随意妄动,毕竟,你死了,才是真的对这个世界没影响,说不准,那个真的梁泽华还能回来,而你,找个新身体会很难吧,你说呢?”
梁泽华冷汗直流,这人怎么知道他是强占的别人身体?
把柄在别人手中,他只能忍气吞声答应。
在大臣和陆安和眼中,太子也只是发了会呆罢了。
陆安和用帕子裹住手指,无聊地把点心都捻碎了,也不吃,把碎末堆成各种形状摆着玩。
“那就劳烦兵部尚书走一趟了,回去收拾一下就出发吧,”梁泽华发了话,“今日就这样,诸位先回去吧,安和留一下。”
等大臣们告退后,殿里只剩下陆安和与梁泽华两人。
梁泽华温和笑着,问:“安和,我和你说的做我伴读之事,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陆安和黑白分明的眼睛看向他,又垂下头,看向别处,做思索状。
殿外一支杏花被风吹落。
谢芜弯腰捡起一朵粉红小花,拿到鼻子边闻了闻,芬芳扑鼻,是朵桃花。
距离送出书信已经过去四日了,竟然还没有音讯。
愁眉不展,谢芜决定再去找一趟知府。
“千户!兵部尚书林大人来了!”一个士兵跑过来通传。
谢芜从忧转喜,前去迎接,到地方就看见林尚书已经逮住自己儿子林奉辛在训了。
林奉辛一只耳朵被揪着,时不时挨上一脚,哎哟哎哟叫着求饶。
谢芜一声“见过林大人”解救了他。
林尚书正了神色,扶住弯腰行礼的谢芜,“不必多礼,奉辛给你添了不少乱吧,这件事处理完了我正好把他带走。”
“我不回去!”林奉辛捂着耳朵梗着脖子。
“闭嘴!”林尚书回头轻斥一声,转过头又是一脸笑容。
“见笑了。”
“这都没什么的,林伯父,我和奉辛也是多年的好兄弟,不必在意。”谢芜开口,不再喊林大人,说起家常缓解气氛。
林尚书点点头,“奉辛有你这个朋友是他的福分,我们商讨一下征兵的事吧,先去见始安城的知府,路上还需要你详细说说。”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