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花淡白柳深青,柳絮飞时花满城。
始安城最出名的便是城郊满山的梨花,春日阳光正好,满山雪白中夹杂着一点桃红,一片山花烂漫。
谢芜弯弓搭箭,满山美景减轻了他心中一点阴霾。
虽然谢芜这一行人留在了始安城,但每日的训练没有停。
他派了石坚想办法融入那群人里,打听打听知府怎么说的。
石坚嘴笨不会变通,但好就好在不论几个人一起说他总能不声不响地融进去,打听来消息。
嗖!
一箭正中靶心,林奉辛一声叫好:“老大你这箭法又精进了,快赶上陆安和了。”
谢芜松了松腕扣,眯眼看了下靶子。
“这弓我用不惯,有些太轻了。”
林奉辛整弯弓搭箭准备呢,听到转头看向他手中的弓,的确不是谢芜之前常用的。
“你那把弓呢?老将军特意从边关派人给你送回来的生辰礼物,怎么没拿?”
“给陆安和了,”谢芜心不在蔫道,又一箭射出,“那次比箭不是输给他了,说给他用五日,忘往回拿了,就放他那了。”
“什么嘛,我还没玩过呢,你老偏心他。”林奉辛气愤嚷嚷,那弓可是用上好的拓木和牛角做的,弓弦也是由名贵坚韧的蚕丝编的,是一把绝世独有的好弓。
林奉辛馋很久了,只摸过几次,并未得到机会能拉弓一次。
“我是他哥,我不偏心他谁偏心他。”
“那谢芩还是你亲弟弟,你都没记住他生日,反倒记得陆安和生日。”林奉辛不满控诉,直接揭他老底。
有点尴尬,谢芜干咳几声,“谢芩也没跟我说过,那不怪我。”
“这也不是后面逢年过节你送陆安和的礼物都是亲手做的或是精心挑的,然后每年给我们买的都是书的理由。太敷衍了,谢芩和林眠还能接受,他们爱看书,我一点都不喜欢啊!哪怕是话本子呢?”
说到委屈处,林奉辛拔高了声音,“你甚至有两年每次送我的都是字帖!里面内容还是一模一样的!”
“那你字还那么丑。”谢芜只轻飘飘回了一句,林奉辛强盛的气势轰然倒塌。
“蚯蚓爬的都比你一横一竖直。”谢芜补刀。
林奉辛咬牙:“你不要回避关键问题。”
轻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小草也摇晃不止。
谢芜一箭射歪,把弓扔到旁边正吃瓜听的乐呵的士兵手上,有些烦了,“你怎么不说我不打别人只打你呢?这是不是偏心你?”
“你这是偏恨我吧。”林奉辛听出谢芜恼了,放低了声音,小声嘟囔。
“别说那些有的没的了,过两招去。”谢芜一手搭上林奉辛的肩,架着人往一边空地走。
林奉辛欲哭无泪。
春风又起,卷起几朵梨花花瓣。
京城忠信侯府,池塘水面漂浮的花瓣随涟漪波动而散开。
鱼竿甩起,一条巴掌大的锦鲤被甩出水面,溅起一片水花。
陆安和偏了偏头躲了一下,点点在旁边蓄势待发许久了,这一下疏忽,点点一跃而起,把鱼咬住。
“点点!”陆安和扔了鱼竿,去掰大狗的嘴。
一旁侯着的老管家也连忙上前,“小侯爷您别被咬伤了手,一条锦鲤,池子里还多着呐。”
点点把鱼吐了出来,锦鲤无力的拍了拍尾巴,在地上不动了。
点点夹紧尾巴趴在一边,呜咽几声。
“你少装可怜,”陆安和一眼看穿,“小时候天天睡觉,大了天天捣乱,我明天就把你送回将军府去。”
谢芜之前在的时候,是不惯着点点的,那时候这家伙还乖一些,这几天没见过谢芜,点点有些得意了,送去将军府给谢萩折腾折腾,也能老实几天。
除了谢萩有时候说想找他玩,陆安和没再在谢府常住过。
点点爬起来讨好的往陆安和身上扑,舔他的手。
“撒娇也没用。”陆安和推他,被舔的有些痒,憋不住笑了几声。
“侯爷,宫里来人了。”小厮通报。
氛围一下子冷了下来,点点也不闹人了,叼起地上不动的锦鲤吐如水中,那鱼却是一甩尾溅了它一脸水珠,点点朝着池塘“汪汪”低吼。
“傻狗。”陆安和轻笑出声,摸了摸它脑袋,点点的尾巴又欢快地摇起来。
“让人过来吧。”
“是。”
“奴才给侯爷请安。”小太监作揖行礼。
陆安和看来人是自己安插的小太监,朝老管家使了个眼色,老管家便带着一众下人退出了院子。
“什么事?”
“回侯爷的话,太子宣您商议始安城征兵弄虚作假一事。”
始安城?
征兵,谢芜在那出事了。
陆安和点头表示知道了,去了东宫。
路上小太监说得详细了一些,前日兵部尚书上书说了此事,始安城知府征兵一半都是些老弱病残,且威胁人不许往外说,陛下看过折子后,交由太子处理了。
陆安和下了马车,由小太监领着去了东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