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瞬间，淞凛心底闪过了一丝迷惑和愤怒。

修长的鲛尾在海中猛地一甩，整条鲛人就游出去了很远。

等他靠近了发出信号的地方，才发现是杰启的伴侣月米儿在求救。

看到淞凛过来，她赶紧游过来，也来不及行礼，带着哭腔着急道：“首领，您终于回来了，求您快救救启吧！他已经两天没回家了，我感受到他的气息在变弱。”

淞凛蹙了蹙眉，“你能感知到他的位置吗？”

鲛人结契的其中一个作用便是可以感知自己伴侣的位置。

月米儿点了点头。

淞凛不废话，“带我去。”

月米儿转身朝着西边的海域游去。

随着游动的时间越长，淞凛感受到身边的海水越来越浑浊，越靠近西边，海水污染的程度越严重。

海水已经失去了原来的颜色，就像是墨水中掺杂了大量的泥沙，到处都是鱼类的尸体，还有难闻的气味。

淞凛不可置信地问道：“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里完全不像海洋，像极了臭水沟。

如果鲛人和人鱼生活在这种环境，都会死的。

月米儿：“这段时间以来，西边的海域污染越来越严重，启受祭祀的指引来到这边查看原因，第一天他回了家，第二天再去的时候，我就感知到他不在海里了。”

只要在海里，淞凛的感知就会放到最大，随着距离靠近，他甚至能感知到启在具体哪个方位。

“跟我来。”

他摆动着尾巴，带着月米儿朝着另一个方向游去。

结果游到了他感知到的方位，才发现这个地方是在岛边的一个建筑上。

淞凛浮出海面，看着眼前这个像极了私人研究院的建筑物，眯了眯眼睛。

他扭头道：“米儿，你先回族里，告诉祭祀爷爷，没有命令，全族不得离开族地。”

听到这话，月米儿心底猛地一跳，她瞪大眼睛看向首领，立刻察觉到这件事情不简单。

在命令和伴侣的安危之间，她挣扎了一会儿，最终还是选择了命令。

这是鲛人一族对于首领的绝对服从。

月米儿漂亮的眼睛里露出泪珠，她哽咽道：“首领，请务必把我的伴侣带回来。”

淞凛坚定道：“我会的。”

月米儿抬头看了岸上的建筑一眼，转过身。

淞凛突然开口道：“米儿，在回族群之前，请帮我到浅海的人鱼族群里转告人鱼族族长一句话：务必放心，我会没事的。”

月米儿有些迷惑首领为什么这么做，但还是点头应道：“是。”

这一次，她果断地点头向人鱼族的族群游去。

“呼……”

淞凛轻轻地呼出一口气，闭上了眼睛，认真感知杰启的具体位置。

从来到这里开始，淞凛就大概猜到了杰启的下落。

他恐怕是被人类抓走了。

毕竟这里可是华国人最讨厌的小岛国啊，天怨人怒的事情这个国家还做得少吗？

看着那一座建筑，他咬牙道：“你们最好是祈祷杰启平安无事！”

岛屿旁的建筑一般都会建有换水口，淞凛潜入海底，在海面十米下找到了一个水闸。

这个水闸只有一道栅栏式的铁门，看样子是仅仅为了预防大型生物，小的生物根本不影响游动。

淞凛看着栅栏，双手化成爪握住了铁门，准备暴力拆卸时突然想起了警报这个东西。

要是拆掉了，估计下一刻警报就响了。

他深呼一口气，动用了藏在身体里久违的能量，眨眼间便越过了铁门，成功进入建筑里。

在海洋里，淞凛无所不能。

他往前游了一段距离，便感觉到尾鳍触碰到了底。

淞凛往水里看了一眼，将鲛尾转化成双腿的模样上了岸。

在上岸的一瞬间，鲛纱自动变化成了一身衣裳。

建筑的风格是白色的，淞凛光脚走在走廊上，头顶上的白炽光直直地照了下来。

淞凛看着不远处的监控，根本没想着藏，一路朝着自己感知到的方向赶过去。

这家建筑其实是岛国财阀的一个私人研究院，这里面关着许多的海洋生物。

杰启当初是为了调查海洋污染的源头，在查了一天的时候终于确定了源头是来自岛国的一个沿海基建站。

他不认识什么是基建站，只知道这个地方一直在朝着海洋排放污染源。

他回去和祭祀说明情况后又重新上了岸，但这一次他被研究院的人发现了。

因为岛国不大，基建站和研究院相隔的距离不过是两公里。

那天研究院的员工刚好出海，发现了传说中的人鱼（研究院不知道鲛人和人鱼分为两个种族），一个个兴奋得要命，想方设法把人鱼抓了回去。

原本按照杰启在海中灵敏的身法是可以逃脱的，都怪这群小岛民耍阴招，在附近的海域释放强烈的电压，当时杰启就在基建站和研究站中间的位置，电流一来，根本逃不了，直接被电晕了。

后来他被抓回了实验室，鲛尾和尾鳍连接的地方，被一条粗壮的铁链锁紧了，那里不过是女孩成人后的两个拳头大小，一旦被锁住，就无法化成人形。

研究院里的人为了避免杰启逃跑，甚至用一根锁链狠狠钉穿了他的银色鲛尾，将他捆在了墙上，双手被锁链吊在了半空。

平日里鲛人最引以为傲的尾巴，此时已经血迹斑斑，鳞片落了一地。

然而那些人还不愿意放过他，被抓住短短两天里，他身上已经被抽了很多很多血，就连鲛尾身侧的侧鳍都被割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