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三人连忙跟着说:“对对对,这都是她们自愿的!我们也不好拂了她们一番好意。”
阴险狡诈的太监们你看我,我看他,终于意识到他们是从一条绳上的蚂蚱,住处被搜查到这么多赃物,不是一句从轻处罚能过得去的,于是重新统一了口径。
张清姿:“廊大远,菜二胡三保四,是吗?”
太监们听到皇后娘娘把他们的名字念出来,身体抖成一片。
许舒意突然觉得皇后的形象高大威猛极了,怪不得连刘沐霜都害怕她,皇后娘娘一定不要心慈手软,不要放过这几个太监。
“不是,宫女们都是被迫的!”珍宝儿突然出声,声音尖锐,像一根刺狠狠扎进太监们的耳中。
“他们是拿拳头关照宫女的,尤其是那个主管太监廊大远,嘴皮子一动,其他太监就给他当打手,宫女们不光要干自己的活,还要被迫帮这些太监们干活,发霉陈旧的衣服也不是宫女们主动穿的。”
珍宝儿的声音越来越抖,许舒意抓住她的手臂,鼓励她全部都说出来。
珍宝儿感受到这股力量鼻尖一红,紧紧捏着拳头坚定地说:“他们为了赌钱吃酒,还强迫宫女给他们上交月钱,克扣宫女的饭食,就连,就连我自己的饭都经常被他们少送。”
珍宝儿一口气说完,用光了所有力气后反而神色轻松,如同一块压着她的大石头落地。
珍宝儿腿都站不稳了,许舒意干脆揽着她的肩膀让她靠在自己身上,珍宝儿被太监抓到后一直强撑着没哭现在眼圈又红了,使劲眨眼,将眼中的湿气驱散。
几个太监身上的汗被一阵冷风吹过,如坠冰窟,他们这回真的完了。
四个太监“砰砰砰”用力磕头,额头往外冒的血珠染红了青色地砖,红色的地砖越来越多。
“我们是冤枉的!”
“都是误会呀!”
“皇后娘娘饶命!”
许舒意看着那片污血胃里恶心,见眼下没人乱看,拉着胆小的珍宝儿皇后身后躲,珍宝儿站在那里没动,双眼直愣愣地看着那些人哭天喊地。
珍宝儿比她胆子还大?
许舒意不想当全场唯一的胆小鬼,又从皇后背后冒出个头,一股浓烈的血腥味萦绕在她鼻尖。
颜色和气味的双重冲击让许舒意又把头缩回去了,不行她还是恶心,许舒意拿着袖子将鼻子捂得严严实实的。
这一系列小动作全被张清姿背后另一侧的文意看见了。
胆小鬼,还想跟我们娘娘斗?
文意大为畅快,对着地上的太监们道:“你们干的好事都被查清了,都招了吧!”
太监们再也没有了往日的趾高气扬,个个眼神灰败。
张清姿宣布了对他们的审判:“司衣局主管太监廊大远及其手下太监菜二、胡三和保四等人克扣妃子和宫女衣食,以次充好,欺下瞒上,强行勒索,私收贿赂,玩忽职守,各打五十大板,逐出宫外,充当劳役!”
这些人被从地上提起来拖到外面,很快就从不远处传来了狼嚎鬼叫声。
文意指挥者坤宁宫的宫女们将赃物收入库中,再让剩下的人拿水桶将地面冲洗干净。
许舒意对文意刮目相看:“想不到你还有这样的能力,真是大快人心!”
文意办事难得不拖泥带水的利索一回,把那几个太监吓得像孙子一样。
文意听了很是受用,她不敢居功,连忙说:“都是皇后娘娘让奴婢做的。”
文意嘴上那么说,面上倒是很骄傲,一副扬眉吐气的样子。
许舒意若有所思,皇后能力这么强,要不将来不把她打入冷宫了,封她一个女官做做?
这样她当了皇后也可以闲着了。
文意用眼神向许舒意她炫耀,我们娘娘当然厉害了,你这辈子都赶不上,见识到皇后娘娘的威信了吧,还敢不敢在坤宁宫嚣张?
许舒意看懂了文意的意思:“切!”
她瞬间朝着文意作鬼脸,刚刚夸文意两句真是浪费了她的口舌。
张清姿见许舒意和文意少有彼此看顺眼的和平时刻,没有打扰她们,转身对着珍宝儿道歉:“是我监管不力,放任他们在后宫嚣张这么久,让你受委屈了,扣掉的月银我从自己这里补偿给你。”
珍宝儿受宠若惊,连忙推拒:“皇后娘娘做得很好了,私自出宫是我,是臣妾不对,给娘娘添了这么大的麻烦,该罚还是要罚的。”
珍宝儿在宫外混了好几天,差点把自己还是妃子的身份给忘掉了。
许舒意恨铁不成钢地在珍宝儿胳膊上抓了一把,示意她收下:“皇后娘娘都发话了,给你你就收着,要不然皇后娘娘岂不是心怀愧疚,夜不能寐?”
珍宝儿见许舒意都这么帮她了,怕皇后觉得她不识好歹,又改了口:“多谢娘娘。”
许舒意又朝皇后娘娘比了个数银子的手势,笑眯眯地伸出白白嫩嫩的小手讨要:“皇后娘娘,我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