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合扔掉削下来的芒果皮,他把芒果切成一小块一小块不规则方正体。
游阳曦看见,嘲笑他:“你连正方形都不会切啊。”
“这么嫌弃,你别吃!”辛合恼羞成怒。
游阳曦:“我就吃。”
辛合问沈安喜的问题被游阳曦这么一闹,胡乱过去。
沈安喜拿牙签吃水果,他低头沉默盯着课桌上的书页,风代替他的手翻阅着书页。
长期缺乏营养的发丝被窗外的微风轻轻一吹就能炸起来,跟蒲公英一样,剩午的阳光落在发丝上,还是黯淡无光。
风在看,人离神。
晚自习放学时分,教室里的人都已经跑回宿舍,不愿意在教室多逗留几分。
今天是祝余值日,他从自己位置上走到讲台去拿黑板擦。
有一双手比他先拿走黑板擦,准确来说是抢,因为祝余的手刚碰到黑板擦
沈安喜拿着黑板擦说:“医生说你手不能用力,我帮你擦。”
说完,他就跳起来擦黑板最高地方留下的粉笔痕迹。
祝余看着沈安喜倔强的背影,收起那句我用左手就好。
沈安喜拗,祝余看得出来。
祝余走下讲台去教室后排角落拿扫把,平时都是用的右手,现在用左手有些不习惯,扫地都是轻飘飘没有力度。
沈安喜擦完黑板,跑下去拿扫把扫地。
沈安喜力气大又扫得急,他得让祝余少干点,扫起一层灰在空中飘荡。
祝余勉勉强强扫完课桌留出来的两条道,他抬起头去看沈安喜,沈安喜已经装完他那块扫出的垃圾,再倒班里同学挂在课桌旁垃圾袋里的垃圾。
祝余说:“沈安喜,不用这样。”
值日里没有帮班上同学倒垃圾的义务,只需要扫地上的垃圾和倒掉垃圾桶里的垃圾就好,这种吃力不讨好的活没人在乎。
沈安喜头也不抬地说:“顺手嘛。”
祝余将扫把搁在一旁的课桌,他自己坐在椅子上观察忙碌的沈安喜。
在梦里,他只有在刚进入梦境里看见沈安喜哭过,其余的时候都是眼含泪水,却没有让它流出来。
在极度压迫的环境下,他是天生乐观主义者,什么事都不会使他的乐观消失沉浸在悲伤中。
而且......,祝余抬起受伤的手腕。
“是伤口开始疼了嘛?”
教室里就他们两个人。
祝余看过去,沈安喜手里握着一个空袋子和他隔了七八张课桌关心问着。
祝余放下手说:“没有疼。”
“哦。”沈安喜又弯下腰继续收拾垃圾。
祝余垂眸,而且沈安喜对别人受伤很着急,又特别在意。
乐观热情是不容易装出来的,眼睛会暴露一切藏在心底的情绪,哪怕只显露出一秒也能看出,沈安喜一看就不是会做出伤害自己的事情。
到底是因为什么事,才让八年后沈安喜选择自杀。
值得思索。
沈安喜拎着一个黑色大袋子站在祝余面前:“我已经弄好了,可以走了。”
“麻烦你了。”祝余感到愧疚,明明是他值日却是沈安喜在忙,他坐起身去拿沈安喜手里的垃圾袋。
沈安喜一躲,垃圾袋跑到他身后。
祝余说:“我用左手拿就行,不用右手。”
沈安喜将垃圾袋从身后拿出来,递了个拉绳给他:“有点重,一人拎一边吧。”
“好。”祝余提起那拉绳,跟着沈安喜往教室外走。
沈安喜走到教室门口又停下来,他说:“我书包忘拿走了。”
祝余去看沈安喜的位置,课桌上摆着一个蓝色书包。
沈安喜轻轻放下垃圾袋去拿自己的书包。
祝余拖着垃圾袋,是有点重啊,他手放在关灯处,看着已经拿好书包朝他这边跑的沈安喜。
沈安喜手重新提起拉绳,祝余这才按下关灯按键。
明堂堂的教室陷入黑夜中。
沈安喜反应快将教室门带上,他对手还没有收回的祝余嘿嘿一笑。
祝余收回手说:“走吧。”
垃圾袋往厕所的垃圾桶一扔,下楼的步伐轻松不少。
走出教学楼,沈安喜和祝余身后教学楼的教室一间间开始熄灯。
他们在校门口分开。
“班长,我先走了。”
“路上小心,到家发个消息。”
“好!”
祝余朝左走,沈安喜朝右走。
左是上坡,右是下坡。
沈安喜刚到家楼下就迫不及待拿出手机给祝余发消息。
【七喜】:“班长,我到家了。”
祝余回得很快。
【zy】:“嗯,早点休息。”
沈安喜看见祝余回消息,他脸一阵发烫,手抖着给祝余回:“好。”
沈安喜在家楼下站了好一会才让脸上的温度下去,等待温度消失的时间祝余没有回消息。
可在沈安喜上楼的时候,手机再次传来消息提示音。
沈安喜心情不错去查看消息,沸腾的江水稍显平静,原来是没领的钱退回来的消息。
也...算是回了吧?沈安喜自我安慰。
第二天沈安喜早上去学校,沈安喜又看见空荡荡的教室里坐着祝余,祝余最近这几天来的都比较早。
祝余的位置在第一排靠窗位置,沈安喜和他隔着好几张桌子的距离慢慢走过,余光都是少年沐浴在阳光下的身影。
等余光再也看不见祝余,沈安喜脚步加快往自己位置上跑。
脚步渐缓,沈安喜看见放在自己桌面的东西,是一袋酸奶和一颗苹果。
现在是早上六点半,学校的起床铃才刚刚响起,住宿生肯定不会来这么早,沈安喜也都了解走读生他们来的时间大概是在多久。